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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Swing(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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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谢谢。”时路收好演唱会门票,问:“他很红吗?”

时路在网上搜过林深,网上的标题真真假假夸大其词,对红与不红也没什么概念。

“红啊,他要是在这儿出现,咱俩现在走的这条街立马能人山人海比爬长城的人还多。”

时路“噗嗤”笑出声,戳着白辛让她正经点。可是中国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说曹操曹操到。

白辛还哈哈大笑着,一截笑声硬生生卡在嗓子眼儿里发不出来,片刻后才扯了扯时路的衣袖,问:“路路,我可能要去买彩票了吧?”

“……”时路也呆了,她没想到在公司楼下能遇见林深。眼前的人戴着穿着薄薄的风衣,风一吹就呼啦啦的飘,没带墨镜没带口罩,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

林深也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自从上次采访时看到时路,他还以为是幻觉,可是想了又想觉得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幻想得出十年后时路的模样,几天几夜没休息好,连化妆师都抱怨说快要遮不住他的黑眼圈。后来实在忍不住,给傅菁发了个短信,问上次采访的是哪家工作室。

傅菁没回,他想着应该在忙。

等下了节目,就接到傅菁的电话。

“深哥,你是不是要找她?”

林深一顿,说不出话来。

“我把地址发给你吧。”傅菁听着电话那端的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

“谢谢你,傅菁。”林深挂了电话,整个人颓然地躺在休息间的沙发上,闭着眼也能感受到明晃晃的灯光照在头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年前,他还在念大二,中午和时路一起吃饭,坐在爬满藤蔓的长廊看书,偶尔时路想听他弹吉他,他就抱着吉他,和时路并肩坐在草坪上,时路的头会轻轻靠着他的肩,听他弹琴唱歌。周三周五的下午,也会一起去合唱团,他排练,时路就坐在最佳观众席上看他排练,偶尔课业多的时候,就趴在后排写作业。

时路的眼睛总是亮亮的,笑起来就弯成一道好看的月牙弧线,一眼就能看到她透明纯净的灵魂。

那一年大二临近期末考,时路急匆匆跑到他的宿舍楼下把他叫出来,时路说:“我家里出了点事,今晚就要走。”

林深看着时路红红的眼角,抱着她,问:“出什么事了?”

时路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兀地哭了出来,声音颤抖:“我爸爸过世了。”

北京的夏天燥热难耐,泪水瞬间浸湿了他薄薄的T恤,在胸膛晕出一朵不成型的花。林深拍着时路的背,低声哄着:“别怕别怕,有我在。”

时路没参加期末考,当天下午就坐飞机回上海了,一去不回。

等到忙完考试,已经是七月中旬,林深还是没收到时路的任何消息,那个时候不是人人都有手机,林深没有,但是时路有。他又跑回家,用家里的座机拨了时路的电话,只传来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一遍一遍地打过去,得到一模一样的回音。大二的暑假就这样消逝过去,等开学时,林深就跑到金融系一班,找了一圈没看到时路,抓住过往的同学问:“请问你知道时路在哪儿吗?”

那同学一脸迷茫,摇头说不清楚,让他去问问班长,又指了指站在教室门外的短发女生。

林深道了谢,朝短发女生走过去。

短发女生正好也看到林深,她记得这个人,合唱团的,之前三天两头往他们班跑,笑着打了声招呼。

“嗯,你好。”林深点头,问:“时路还没来报道吗?”

短发女生一副想起什么似的,怀疑地盯着林深,又想起刚才班导跟她说的话,反问:“你不知道她退学了吗?”

“……”这回换林深一脸茫然,怔怔站着,张嘴想问什么,却没说话。

短发女生看林深真的不知道的样子,试探性地说:“你们吵架……了?我听班导说她好像出国了。”

林深对短发女生飞快地说了句谢谢,匆匆跑掉。出了校园,拐到附近的一家小卖铺,递了十块钱给小卖铺老板,一遍一遍拨打时路的手机,电话从未被接通,只有机械女音。

他失魂落魄地走回去,连老板在背后中气十足地喊他要退钱给他也没听见。路过每一个角落,都好像时路会突然冒出来,嘻嘻的笑,没良心地对他说:“吓着了吧,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可是没有,只有片片成荫的绿林,泛着粼粼波光的湖面,人潮往来的校园小道,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有她的声音,恍若能听见一声声娇俏的嬉闹声。

开学一周后,林深家租的屋子到期了,屋主要收回房子,林深一家不得不搬到别处。林深回家跟着父母一起打包东西,站在书架前猛然愣住,然后冲到门口的信箱,打开一看,却是空空一片。

每逢和时路分开的寒暑假,因为林深没有手机,家里的座机又不敢时时刻刻都用,时路总会给他写很多信,有时候是书上摘录的句子,有时候是长篇的流水日记,有时候就只有一张明信片,正文上面画着一个大大的笑脸。

林深在信箱前愣了一会儿,颓然地走进屋,看着他爸的背影,问:“爸,咱家最近有收到什么信吗?”

林爸忙碌的背影一顿,思索了一会儿,说:“没有。”

林深仰头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没说话,继续收拾东西。他想,电话打不通,搬家了以后时路更找不到他了吧,以后还能再见吗?手指摩擦着信封上寄来的地址,沉默良久。

时路真的走了,不声不响地离开的。上午最后一节课时少了个小鹿般可爱的女孩子等他下课,和他一起吃午饭,坐在草坪上看书听他唱歌,独自去合唱团排练,余光偶尔望到台下,好似总有个喜欢穿裙子的女孩应该坐在下面补作业,可他真正望去的时候,空荡荡一片。

合唱团的成员一开始还打趣问林深,时路这个泡泡糖怎么没来,林深也只是笑,不回答。时间久了,大家也渐渐回过味来,从此不提时路。

好久好久,这个名字就像从他生命里来过,又离去。

他终于知道,他的小姑娘真的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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