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客官，您想吃点什么？”小二恭恭敬敬的，不是领他进门的那一位。
“八宝鸭、玲珑红豆、叫花鸡、玉空汤……”公子随口报了许多菜名。有油水足的，也有全素的，天上跑的，水里游的，凡是能被人逮住的，他都点了一遍名。
小二的嘴角高高翘着，今儿的客人还不错，点的都是他们店的招牌。这样的客人多来几个，他们聚香楼就不累死累活的到子时了。
“这些都不要，来一碗葱花面。”公子又说。
“啊？公子，前面的都不要？”小二的脸红转黑又转青，玩他呢？
小二把袖子往上捋了捋，准备好好和他说道说道一番。
他一张脸蒙的严实，小二只能感觉到他透过面纱盯着自己，满腔的怒火突然泄了，周身凉凉的，小二突然想到眼前的公子是江湖人，跑江湖的，大多喊打喊杀。一条人命在他们眼里是算不得什么的。何况他只是个跑腿的。
“嗯。”
小二不敢不满，来时带着一股风，“砰”的一声放下碗遁走了。
公子夹起一筷子面条放在鼻翼下闻了闻又挑回了碗里。味道很浓，他不喜欢葱花刺鼻的味道。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他起身支起雅间里的窗户。冷冽的寒风，吹散了周身的一点暖意，公子望着远方，一时间雅间只有风呼呼灌进来的声音。
远方黑乎乎的一片，没有人影。鸦鹊也无半只，死一般的寂静。
聚香楼门前热闹，门后却这么寂静。这片该是百姓们的居所。
“噔噔噔、砰。”铁器敲击铁器的声音，三声。铁器敲击木片的声音，一声，清脆，沉闷，就这么毫无阻隔地从远处传来。
这是他们特殊的暗号，听此暗号者，前往发暗号地，接消息。
公子歪头听着看着，黑暗中骤然出现一点绿色的火星，片刻之后又重归黑暗。
这就对了，三短一长，鬼火相生。
他伸手整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摸摸木制的窗户。随后整个人猛地一跃而起向外掠去。
他身形极快，踏着脚下的瓦片，轻轻悄悄的几个呼吸间已在三四丈之外。
诡暗绿色的光又重新在一丈开外亮起又消失。不等公子主动上前，黑暗间骤然一缕锋利的风直扑而来。那是剑风。
“娘，外面什么声音啊？”睡眼惺忪的小儿半夜醒来听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声音，推开窗户脆生生的说，小脑袋探头往外看去。
偷袭者剑锋一转，却是向着小儿而去。
金栖卫守则二：一切可能泄露消息的，杀无赦！
公子抬头看了一眼突然发出声音的小儿。他眼神好，小男孩不大，五六岁的年纪。头上扎了几个小辫子，很可爱，不过可惜了。
“哪有什么声音，快过来，娘哄你睡。”年轻的妇人过来。
她抱起小儿，抽空向外瞅了一眼，黑乎乎的，哪有人？别是大晚上的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啪”窗户合的紧紧的，挡住了寒光的入侵。
见人走了，偷袭者的剑风再次转向，公子耳目通明，轻松避开刺来的剑，抬起右脚将暗处的偷袭者一脚堵了回去，同时身形一闪紧跟而上两指并拢成剑抵在偷袭者颈上。
偷袭者顿了半响，也没挣扎着摆脱握住自己命门的手“扑通”一声单腿跪在地上，两手抱拳，脸死死地对着地面，不敢抬高一分。
金栖卫下属每次在宫外碰面都要相互较量一番，不是为了别的，而是防止暗卫被人替换偷走消息。
他与公子看不清相互的脸，练武之人五感异于常人，公子心知，他是跪下了。紧抵的手撤了回来。他一手背后，一手放于腹前，笔直的站着。
“首领，十一月，传达上位的话，与木子涵合力抓捕叛贼叶针，就地处决。”沙哑的声音。
“同日，传达上位的话，查找泄露叶针消息的作俑者。”
“是，报下级首领。”公子开口。
金栖卫散布于全国各地，统领者，被称为上领。各地的领头人，又被称为首领，比他级别低的，又是下级首领。
“传上位，叶针失踪于青山峡，本领怀疑叶针的目的是青山寺。其他的，还不知。”公子低低说道。
“是，下领告退。”
低低的，一阵风吹过，黑暗还是一片黑暗，再无光明。
…………………………
夜晚寻找什么不方便，木子涵带人驻扎小北林打了好几天的帐篷，天一亮，便带人出来了。“公子，我们去哪找叶针？”
“小北林上下翻个遍，总能找到蛛丝马迹。”木子涵一身青蓝。他穿着这个颜色倒不像是整日刀口上过日子的人，儒雅的衣袍，柔和的五官像个读书的秀才。
前几日只粗略查看过一番，父亲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赶去边疆，木子涵少不得与父亲聊几句。可，晔耶的母亲和妹妹还等着他呢。
小北林遍地是人，一个两个都在仔细查看，期待发现叶针的痕迹。
传说不假，小北林地形险峻，林中有数不清的巨树，尽头有瀑布，下方好似两个不规则的圆环套在一起，里圈是活水，外圈是尖锐凸起的石头。水中有怪物，锐利的石头又能轻易的将人的身体割破，轻易下去只能送命。
二同借着高超的轻功和兄弟们的帮助在受了轻伤的状况下蹲在了活水边的岩石上。
站的高，望的远，这话是没错的。
二同脚下是最高的一处石头，要不是公子把剑给了他，他削了一段最尖锐的，此刻怕是也上不来。借着地势他看到被这种锋利石头包围的活水边有个细小的缺口，缺口旁的石头上还有几丝干涸的血丝。
这血丝，怕就是叶针的，忙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一点线索。
二同激动的大喊：“公子，这儿沾了血。”
木子涵在小北林上段查看，活水里不停的冒着小泡泡，这水里头，确实有东西。刚才他看了几眼，水中是无任何动静的。
“二同，离开那儿。”木子涵沉声道。
活水面积不小，与陆面被尖锐的岩石分割开来，活水里也有不少，稍不留心就得载个跟头。二同迅速奔向陆地。
众人握紧手里的刀紧盯着水面，半响，水里的气泡再没了动静。
木子涵一摇手，手下们纷纷收起了尖刀。
“公子，属下来时去了一趟皇宫，二十年前，小北林附近是没什么村落的，现在是有百姓住这的，叫牛村。属下看了，这水过牛村呢。”二同抹抹额角的汗继续道。
二同还想说什么，木子涵挥手示意他停下。
“一同，把五指生拿来。”木子涵吩咐。
一同撇撇嘴，公子真是偏心，二同来了就重用二同，他就成跑腿打杂的了。
他口中的五指生是属下用来跨越间距不大的两座山峰的，五指生有头有尾，头是灵活性很强的五指，尾是尖锐的铁刺，它们能紧紧的插进质地坚硬的岩石中，紧凭蛮力是绝拉不出来的，它漂亮又实用。
这儿只有孤零零的小北林，没有别的什么山。所以借山是不行的，木子涵看中了小北林饿几棵树。
“二同，把它拦到陆面上。”木子涵接过五指生把头转了一个圈，头直直的插进小北林的巨树中，树干粗大，五个成年男子都抱不住，安全程度不低。
五指生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支撑，很容易脱落，一旦它脱落所附的东西，那这绳子连同绳子上的人就废了！
与活水比邻的陆面野草杂生，大面积的芦苇覆盖了地面。
尾巴向着活水中的岩石而去，二同脚尖点地，拔地而起，抽出腰间的刀在五指生要落地进石之前刀背狠狠在铁刺上一劈，铁刺向上抬高一个度飞往陆面中。
“噗呲”五指生安安稳稳的将根扎在芦苇从中不知多少米的深地下。
木子涵脚尖沿着五指生打开的路下了小北林。
芦苇荡进了不速之客，漫天的花絮乱飞，又飘飘摇摇的落下，木子涵顶着一张黑沉的俊脸自芦苇荡走出，他肩头上落了不少芦苇絮，木子涵拍拍肩膀，抖落干净。
“二同，让你拦一下，你这是嫌我话没说清？”木子涵淡淡的瞥了二同一眼。
“公子，我……”二同摇头，把手里的剑还了木子涵。
“公子……”二同想到什么，上前几步凑在木子涵耳边说了几句，表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