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陆酒在青山寺已经呆了好几日了,每日清汤寡水的她十分不适应,秉着改膳食这一想法,她十分努力的和寺内的和尚们改善关系。
那天她讲的那个心仪云虚的故事不知怎的传了出去,其实怎么传出去的她心里门儿清,那天只有方丈和她,她还能自己对着别人说去?没想到那老方丈的嘴这么碎。
其他的没什么变化,就是路上遇到的和尚不少都会和她打招呼,偶尔有的目光中还带着一点别的意思,像是同情。每次遇到这种“不正经”的和尚,陆酒都是赏两个眼刀子过去。
清晨雾气重,陆酒出来的时候多披了一件衣裳。尽管如此,她还是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
“女施主早。”
她点点头。
“女施主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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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见过云虚,剩下的日子里她再没见过他。和尚们每日也很忙,念念经文,讲讲佛法。
想着要在这儿多住几天,陆酒便早早的捐了不少香火。以便住的理直气壮。
她特意要求给她加了两床厚被子,盖在身上舒服极了,一觉到天明,从来不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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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寺的早晨,陆酒置身在佛音中,感觉耳中好像有几只虫在慢慢地蠕动,受伤的日子可以将佛音当成催眠曲,可这身子好的差不多,这声音听着着实令人难受啊。
她有时候很不懂,和尚们明明说的是和她一样的官话,可佛经听起来完全像是另一种语言,听的人头疼。听久了她都觉得自己也能念叨几句了,跟尼姑庙的尼姑一样。
不多时陆酒见一个小和尚背着大筐子:“小师傅,你去哪啊?”
“施主,我去寺外割菜。”小师傅双手合十说。
陆酒被佛音折磨已久,于是也跟着走。都十一月了,哪还有菜让你割?
“你们每日都这么念经文嘛?”陆酒问。
小和尚侧耳听了听,“这是必做的早课。”
陆酒暗想,这群和尚也不怕念的嘴巴秃噜皮了。所以说,做任何事都不简单啊,和尚也是都每日奋发图强的,只不过在她看来还不如睡懒觉,身体舒服,嘴巴叶师傅。
青山寺附近有山有水,陆酒没骨头似的跨着台阶,台阶两端种了许多不知名的树,叶子跟不要钱的抖了一地,满地金黄。
陆酒踢踢踏踏的,“小和尚,这有没有扫地僧啊?话本子里很厉害的那种?!”
小和尚摇头否认,“施主,话本子上都是编纂的,信不得。”
陆酒敷衍的笑笑,她当然知道话本子信不得,武功高强的人哪有那么多?真有厉害的屈伏在此,不是别有所图就是另有目的。就算真有,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和尚能知道?她在此无事,总要找些乐子,不然恐怕会憋出病来。
她坐着看,“好山好水的,多住几日也不亏。”
“是,很多贵人也这么说过。”旁边的和尚道。
陆酒双手托腮:“我听说过寺里的云虚师父,不过上山几天了,也没见过,这心里着实有些遗憾啊!家中祖母日日吃斋念佛的,我要是回去告诉她与云虚大师有一面之缘,祖母不知道能高兴成什么样。”
僧人一想,“云虚师兄大部分时间在后山。”
后山?陆酒心里琢磨,笑着道谢。
小师傅放下竹筐钻到菜地里到处摘菜,菜地什么都种,有茄子,胡萝卜,白萝卜,白菜,其他的也不少,打头的是茄子,茄子的枝苗长得焉焉的,势头不好。
陆酒再旁发现了一株黄瓜苗,其实她是不识的,但黄瓜她常吃,恰巧黄瓜苗上长了一个小黄瓜,细长细长的,黄瓜底部沾了点泥,陆酒挽起袖子准备在水里洗洗,一想,她昨日不就是从那河上被人捞上来的嘛,她又将袖子放下,黄瓜在自己衣襟上擦了擦,嘎嘣嘎嘣的咬着。感慨:“平日我听说的和尚都是化缘的,想不到你们还有自己的菜地!”
都这个时候了,青山寺居然还能吃黄瓜。陆酒不可置信的摇头,她好奇的盯了菜地一会,觉得菜地底下可能是温暖如春。
她话间带着讶意,像是不相信和尚们还能自己种地。
小师傅声音闷闷的,“施主今日可开了眼界了!”他们难道不能自己种几块地嘛!这看着不错的施主原来也是这样。这样?哪样?他听年长下过山云游的师兄们说过,有的百姓在他们上门化缘时,口出恶言,还放狗咬人!
哟?生气了。陆酒安慰:“小师傅误会了,以前觉得佛门中人都以救天下众人脱离苦海为任,没成想这种地也是一把好手,瞧瞧这黄瓜脆的,多好吃啊!”
“小和尚,你法号是何?”陆酒问。老叫小和尚也不合适。
“我叫云源。”小和尚有点开心。原来佛门在这陆施主眼中是这样救苦救难的。
云慈已经堆满了筐子,从菜地深处走了出来。
“好了?我看那茄子不错,又大又亮,把它也带回去吧!”陆酒盯着紫黑呦呦的茄子。
云慈转身摘下放进了竹筐里。
“女施主,听说你喜欢云虚师兄?”小师傅探着一颗圆滚滚的头问她。他早就想问了,怎么就有那么多的女施主喜欢冷冰冰的师兄呢?
陆酒挑眉,“听谁说?”
小和尚眼珠子一转,支支吾吾的,“忘了。”
陆酒真想知道,寺里的秃驴每天除了念经也没其他的事,除了香客的八卦,他们每天还有什么盼头。
女香客有留宿的也不会是单独的。这下好容易知道了点流言,还能管的住自己的嘴?胆子还挺大,敢直接跑过来问她。
“是啊,我挺喜欢他的。”陆酒点头。
“那女施主可有的苦吃了,师兄心志最是坚定,这等红粉骷髅他向来是最不屑的!”小师傅道。
红粉骷髅?陆酒抿了抿嘴,她可不是什么红粉骷髅。
“这等?还有谁?”陆酒追问。
“啊?没谁没谁。”云源连连摆手。
“小云源,我去山上到处转转,你先回去吧!”陆酒道,随即走过云慈身旁。
“哎呀,今天有口福了!”陆酒摸摸怀里的东西。她一早起来没吃什么东西,现在早饿了。青山寺的那群秃驴整天清汤寡水,吃的她嘴里快淡出鸟来了。
陆酒一路小心的,专挑没人的地方走。要是被看到,又说不合规矩,犯了什么戒之类的,她可不是秃驴,没必要按着他们的规矩来,那多委屈自己啊!
红尘河的上游在青山寺,云虚在后山,红尘河的上游流经后山,这河呢,必然又有鱼,既能找到云虚,又能填饱肚子,很划算的买卖。
陆酒将怀里的茄子拿出来放在地上,她站起来瞧了瞧,这河边竟然有果树,陆酒手脚麻利的爬上树摘了几个焉了的苹果。河边长了一排树,要是不扒拉开树枝,根本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藏了大活人,好在叶子都掉光了。
想了想,陆酒蹲下身撕了一块衣角,不然大圆的茄子没处放。她把衣角放到水里洗了洗,又把洗了的茄子放上去。
陆酒甩干净手上的水滴,望着河中的鱼。
河里的鱼很多,现下已是叶子金黄之时,这鱼可能也有感觉再过不久就是隆冬,知道多吃点才能等到来年的春天。
红尘河清澈见底,鱼不多,陆酒细看之下发现这鱼竟是鳜鱼。
她从树上折了一支粗细适中的枝干,半响看准一只游的慢吞吞的手中杆子立即扎了下去。
“大师,大师你在吗?”陆酒叉好鱼大声喊。
没人回应,陆酒叫了几声不喊了。她站起往树后瞧,树木不繁盛,但枝杆繁多,叶子要掉不掉的挂在上面,陆酒找了一会,终于看到躲在柳树后的云虚,这柳枝要是放在盛夏,那可是让人看起来赏心悦目的,这会倒是有些美中不足。
一阵冷风吹来,陆酒抖了抖,干枯的树枝轻摇,云虚一动不动双腿盘着,一副打坐的模样,陆酒轻轻的在他面前蹲下,这么冷都能坐的住,真和那千年王八有几分相似,陆酒视线从他的眉眼,鼻梁,嘴角掠过。
“云虚,云虚?”陆酒凑上前,叫云虚。
眉目好看的和尚没反应,陆酒撇了他两眼。将不时扫到他的柳枝一把折了下来。
“大师,我要犯戒了,色戒,杀戒今天都要开。”陆酒低低的说,眼神轻佻,倒真的有几分像登徒子。
她手里的柳条慢慢地抚上了云虚的脸,专门在唇周围晃悠,云虚还是不动,陆酒忽的感觉没什么意思,她扔掉手里的东西转身就走。
云虚虽是个活生生的人,但他跟小孩子玩的木驴并无什么太大差别。生动,无趣!
她吧,虽说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可好歹长得也是水淋淋的清秀佳人,当初在金城,有好多人追着赶着要娶她进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