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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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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语诺被带起来,踉跄着压在他耳边,神神秘秘地说:“就是这里,我和他就是在这里……”

“你喝酒了?”他躲开她的气息。

傅语诺点点头,又摇摇头,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谢西然又打电话来,这几天他每天都会打好几通电话找她,傅语诺不接,宋桀看到名字替她接了起来:“谢叔叔?”

谢西然反应了几秒才听出对面的男人是宋桀,他没想到这俩人私下竟有交集。

宋桀一边扶住傅语诺一边回应他:“……她喝多了,您别担心,我这就送她回去。”

傅语诺一听就不高兴了,朝话筒嚷嚷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在宋桀臂弯里闹腾,何筝忙过去帮忙。

谢西然没问傅语诺怎么会跟他一起出现在酒吧里,宋桀便没有解释,他开车送何筝和傅语诺回去,先到医院,何筝在大门口下车,帮傅语诺裹紧外套,嘱咐宋桀不要让她着凉。

等车开走,何筝一边往回走一边想这位宋医生好帅,听电话两家人是故交,刚才在车上两个人也挺亲近,难道他和阿诺是青梅竹马?

傅语诺被裹成球固定在副驾驶座里,靠着窗户睡觉,宋桀开车风格狂野,经过减速带也不减速,害她脑袋在窗玻璃上重重一磕,生生颠醒过来。

“嘶——”傅语诺揉着脑门张开惺忪的睡眼,糊涂地看外面,“唔,这,这是哪里……”

宋桀开门下车,绕到她这边,擒着手臂将人扶出来,傅语诺晃晃悠悠地站不稳,被他揽住了肩膀。

谢西然本就在一楼等着,听到动静出来,看见傅语诺人事不省地往宋桀怀里钻,双臂环着他的腰。

宋桀礼貌地跟他招呼,他微微颔首,上前拉傅语诺,傅语诺挣脱开又往温暖的怀抱里躲了躲,他开口喊她:“阿诺。”

她听到了声音,动作迟钝地抬起头,与宋桀对视上,手臂松开了些,谢西然又上前拉她,她这才回头看到他,嘴角咧开:“叔叔!”一边喊一边往他怀里倒,谢西然及时接住人,她热乎乎的脸压在他被风吹凉的脖颈,很舒服地蹭了蹭。

宋桀走后,谢西然将怀里醉得不省人事的小东西抱上楼,帮她脱去酒气浓郁的外套,拿毛巾给她擦脸。

屋里幽幽地亮着一盏床头灯,傅语诺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看见谢西然离她很近,突然伸手推了他一把,谢西然不防,差点跌倒在地,等他重新靠过来给她擦脸,她又不依不挠地推了他一把,这次用力许多,但谢西然似有预料,纹丝不动,只是拿一双漆黑的眸子对着她。

他攥着她的手,像怀疑她醒着:“阿诺?”

傅语诺闭上眼,脸往枕头里埋,似乎又要睡觉,谢西然轻声喊她:“脸还没擦完,乖。”

她埋在枕头里拒绝,发出断续的沉闷的呜音,谢西然要上手拉枕头,手刚碰上,她便像被什么讨厌的东西碰了一样猛地抬起头瞪着他,这强烈的排斥反应叫他僵硬地定住,手上的毛巾尴尬地由热转凉,好一会儿,谢西然才沉默地起身去浴室换布,再回来时傅语诺已经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呼呼大睡。

第二天早上醒来,傅语诺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家里。

打着哈欠下楼,经过转角时瞧见谢西然正蹲在洗衣机前将滚筒里的衣服一件件拎出来,他一手夹着烟,一手淡定自若地拎出她的小内衣,傅语诺脸一热,当即跑过去:“叔叔,你在干什么?”

谢西然见是她,将烟头按在阳台的扶手上碾灭:“做家务。”

“做家务?”多久没从他嘴里听到这个词了。

他一脸稀松平常地挂她的内衣:“陈姨家里有事,请假几天,滚筒里还有几件衣服,你帮我递一下。”

“……”傅语诺俯身一瞧,怎么都是她的贴身衣服???

早饭也是谢西然做的,朴素的清粥小菜,照顾她刚遭酒精□□过的胃。

两个人好几天没在同一张桌上吃饭,谢西然没问她这几天住哪,和谁在一起,吃得好不好,也没问她为什么不接他电话,傅语诺自然也不愿意主动提。

她动不动就跑出去的坏习惯由来已久,真要问急了又得跑,谢西然拿她没办法,索性也不提,小心翼翼地供着小祖宗的坏毛病。

反正他们俩如履薄冰地维持着表面和平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

吃过饭,洗完澡,傅语诺换了一身衣服又往医院跑,一到医院就察觉到气氛不一般,许知凡整个人都洋溢着喜悦,说话声音都比平时大了几倍。

傅语诺拉着何筝问他怎么了,何筝告诉她汉诺威钢琴系的教授向许知凡发起邀约,邀请他到汉诺威深造,还专门打了电话过来:“我看阿里老师态度很诚恳,挺看重他的样子。”

傅语诺不禁感叹自己眼光好:“许知凡要飞升了,以后就是你我都高攀不起的国际钢琴大师了。”

二人商议着给未来国际钢琴大师庆祝一番,傅语诺打电话到重庆火锅定了一堆吃的,准备中午偷偷开伙,许知凡怕破坏医院的规定,不敢去,可惜他瘸着一条腿,被恶霸二人组一人拎着一边胳膊驾到了医院的后花园。

不会有事的!傅语诺拍着胸口向胆小的许知凡打包票。

就是!何筝在旁边附和。

何筝灵活得不像个病患,靠着一只手爬进旁边的废弃仓库连接排插,火锅滚滚沸腾,红艳艳的一锅,香飘十里,吸引来一群在前院散步歇息的馋虫。

我小弟要去汉诺威了,汉诺威知道吗?汉诺威音乐和戏剧学院!何筝吃得嘴巴停不下来,还不忘炫耀许知凡,拉着病友问个不停,Arie Vardi听说过吧?那Karl-Heinz Kaemmerling呢?呃……这么说吧,李云迪就是那个学校出来的!

哦!病友们纷纷表示懂了,一边附和着厉害厉害,一边忙不迭往嘴里再塞几个多汁饱满的牛肉丸子。

本来只是三人团体的小聚会,最后变成了何筝和傅语诺为好友一掷千金,宴请病友,许知凡低调地接受夸奖和祝福,等蹭吃蹭喝的病友们散去,何傅二人已经吃得动弹不得,舒服地躺在草地上休息。

许知凡默默收拾满地狼藉,嘴角悄悄挂着笑,好像从遇见傅语诺开始,他的好运就降临了。

他很开心,能在大学的后半期遇到热心善良的挚友。

中午那餐吃得太好,傅语诺在许知凡的陪床上一觉睡到了大晚上,要不是何筝伸来的大腿压得她胸闷气短,她还得睡到明天去。

揉着眼睛打开手机一看,快十二点了!

还有十几通未接电话,全是谢西然的,她连忙推开压在她身上的何筝,何筝嘟囔着干嘛啊,一转头又睡过去,许知凡正插着耳机靠在床头用手机练琴,傅语诺和他打完招呼便匆匆离开。

回到家,一楼灭着灯,她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放到柜子上,小心翼翼地换上拖鞋,小心翼翼地上楼,不料刚碰到楼梯扶手,屋里的大灯豁然亮起,楼上楼下,灯火通明,一览无余。

谢西然站在二楼楼梯口,低头看着她:“回来了?”

23、

“嗯!”

“终于舍得回来了。”谢西然说完往屋里走。

傅语诺疑惑他对她夜不归宿的事只字不提, 心里莫名有几分烦躁, 几步跑上去追他:“叔叔……叔叔, 你怎么了?”

她握住他的手臂把人拉转回来, 谢西然脸颊微红,嘴唇却发白,她试探他的体温:“叔叔, 你生病了!”

印象里他身体素质极好,一年到头几乎没生过病, 傅语诺显得比谢西然还受惊,连忙扶着人往屋里带:“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生病了?”

谢西然近乎压在她身上,享受着难得的关怀, 虚弱道:“浴室没热水了。”

“你洗了个凉水澡?”

“嗯。”

那也不至于发烧啊, 他又不是纸糊的,傅语诺顾不得深思, 将人安置在床上就下楼给他找冰块, 倒热水。

他躺在床上,看着她忙里忙外, 等她终于坐到床边, 直接将人往怀里一扯,傅语诺扑进了男人滚烫的怀抱。

他抱得太紧了, 她呼吸都有点上不来, 可她没挣脱, 就任他紧紧搂着, 因为谢西然闭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很脆弱很痛苦,很需要她。

傅语诺有点后悔这几天冷落他,她往他怀里钻了钻,头发轻轻蹭过他下颚,亲了亲他滚动的喉结:“叔叔,很难受吗?”

“……嗯。”他嗓音发紧,叫她立刻心疼得红了眼眶,他像有心理感应似的睁开眼睛,手指缓缓绕着她鬓角打圈,然后抚上她眼皮的粉色小疤,安抚道,“不哭。”

“没哭,就是有点不高兴,”她使劲地眨了两下眼睛,那一点点泪意被她硬挤了回去,她愤愤道,“热水器怎么突然坏了,要是被我查出来是谁做的手脚,我一定不放过他!”

谢西然避开她真诚的目光:“……设备老化了吧,很正常。”

“老化?那可是去年才换的,说好了十年保修的!”她眼中寒光一闪,咬牙道,“可恶的奸商,我明天就打电话到消协投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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