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药4（2 / 2）

很快，就到了祭天前夕，可是长典的剑，依旧在火塘里。

椒涂记得那日离夫人的怪异言论，就算这里的人都认为她是在疯言疯语，但椒涂却相信，造就四千年后的汝素和青犀这件事里，一定有她的手笔。

她招来一只游魂，这府宅底下有许多奴隶的冤魂，椒涂许他度化，他便帮她时刻留意着离夫人那里。

夜半时，那只小鬼突然来找她，椒涂就知道有问题了。

她跟着小鬼去，离夫人的屋子里，有低低的说话声。

苍老的声音，在夜里显得古怪：“吃下它，你就再也不会死了。”

一道惊颤的声音，是汝素。“真的吗？”她停了好半会儿，似乎才把久日以来混乱的脑子转清晰了些：“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吃？你都即将作古。”

离夫人嗬嗬笑起来：“这药，生死存半。吃了药，只有半分几率可得长生，若不得，那……”

“……会死，是吗？”汝素自嘲地笑了一声：“反正我这条命，也要没了，索性不如破釜沉舟，死路当活路走！”

明日一早，她和青犀，就在祭天仪式上被杀掉，祭神。

她的身影映在窗纸上，汝素仰首，似乎吞服下了那一颗药。

离夫人笑起来，如同鬼哭，夜里听来极为渗人。“长生于我而言，根本不足为道。可是我发明了神药，这世上再无人能出我左右。你若是没死，那你就是我最好的成果。不过你记住，渌宫和长典身上的血脉之力，是能破解这药的唯一力量。”

离夫人似是在嘲笑她：“只要他们的后代延续不断，你就永远心有畏惧。”

……

长典一向让椒涂睡在自己的寝室里，夜半人来说找汝素，他才被吵醒发现椒涂不见了。

椒涂回来时，房间里依旧是黑漆漆的。她轻轻关上门，一转身，吓了一跳。“你这样悄无声息的，很容易吓到人的好不好。”

“你出去做什么了？”

椒涂奇怪地看他一眼：“我起夜。”

长典步步走来，抵着她：“告诉我，你是妖精，还是奸细？”

Emm……这两个似乎都不好回答。

“我要是奸细，会跟你说吗？”

长典低头，浅啄，又深吻。他扶着椒涂的脸，温柔的口舌和她厮磨。“你不是奸细，你若是，那日就不会和我提那么敏感的话题。奸细从来都恨不得伪装成一张白纸，越干净越好。”

她歪着头：“说不定我是在迷惑你呢？”

他低笑：“你是在迷惑我。”

自与八哥签订契约那天起，一路走来，她越来越明确自己的信念：一分底线，三分感情，其余的，都是云烟。

一分底线是为人良知，也是她最后的坚守地，除非到了生死存亡，心灵震颤，平日里她不轻易谈这个。因为谈的多了，就会把自己搭进去。

三分感情，无论是悲伤、同情、喜欢，都只能被压缩成这么一点。有时也会觉得痛苦、难受，扪心问自己为什么非要这样。

为了生存。

你以为穿梭三千中就没有危险了吗？并不是，危险重重，甚至她至今，仍有许多未知连八哥都没告诉过。但人必须自救，也必须学会苦中作乐。感情是药，可医可毒，三分即可。

椒涂椒涂，一路芳华。前尘尽忘，从今启程。

青犀和汝素，她这些时日所见所闻，悲苦居多。同情吗？有一点。但这个时代就是这么压抑，就连长典和渌宫，也都是被锁链束缚的人。

她越过长典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半透明人体。八哥微笑着，一只手搭在她脑袋上，轻轻安慰：“别忘了，青犀和汝素，都是犯下大过的人。四千年的无数生灵，都渴望有一个结果。”

她默默盯了一会儿：“八哥，你真丑。是不是因为太丑了，所以有了光能体之后也一次没敢出来见光？”

其实他不丑，还挺帅的，椒涂就是故意这样说。不过八哥下一秒的表情毁了这幅好面孔，他扭曲着脸咬着牙：“是因为太耗能量了，所以我才不出来！你知道我跑出来一次，控制台上的数据就啪啪啪地往下掉吗！”

“什么？那你还不赶紧滚回去！”

八哥“哼”了一声，一溜烟地跑回去了，椒涂眼底微暖。

她衣服一松，衣带就被轻轻抽开。椒涂从长典手里拽回带子：“不行！”

他语气清朗：“亲都亲了，为什么不行？”

“那怎么能一样。”

长典危险地眯起眸，显然是不怎么高兴。“你都和我这样了，难道日后还想嫁给别人？”

她困倦地斜靠着门：“我好困啊，让我睡觉吧。”

长典不放过她：“不许糊弄，快回答。”

“嗯……不嫁别人。”

“真的？”

她重重点头：“当然！你看这里谁能比得上你啊。”她掰着指头数：“颜好人好，有才干有野心，有胆识有谋略，不乱搞不乱混，讲道理明是非……”

长典越听越高兴，原来听自己喜欢的人夸自己是这么一种感觉，简直全身心舒畅。

他俯身亲了椒涂一口，眼神亮晶晶，像条小狼狗：“那嫁给我吧，等异象平息以后我们就成亲。”

她还是找借口：“我这种身份……不太好吧？”

长典与她十指交握，眉梢高扬，神情张狂。“我娶的夫人，谁敢说一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