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命(1 / 2)
五月初下了一场雨,天气陡然变热,刮进窗子里的风暖意熏人,吹得人直打瞌睡。
左思若伏在案边,脑袋像啄米的小鸡,一点一点亲吻桌子上的书,虚握的笔在本子上留下一串玄而又玄、缥缈如风的字迹。
他最近格外嗜睡,胃口更是差的出奇,还添了呕吐的症状。
“砰”地一声,左思若的头磕上了桌面,这一下可重新唤起他的神志,脑门更是红了一大块。他费力睁开眼睛,揉了揉脑门,站起身往床上一扑,扯开被子一角继续睡了。
夕阳西下时,左思若才醒过来,他睡得热气腾腾,苍白的脸蛋上多了两抹红晕,微张着嘴发呆。
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往年的记忆虽已不深,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睡。
左思若猛地掀开被子起身,拿起桌子上的日历算起日子——他产生了一种怪异的预感,这个预感让他难以接受。
在数了将近十遍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月经已经推迟了近10天。
其中的含义,左思若不敢细想,呕吐眩晕的感觉再次袭来,他飞奔去厕所,捧着马桶开始干呕。
跟着的保镖侧耳听着里边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大少爷,怎么样了?需不需要请医生?”
左思若虚弱地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不用,我好了。”
他扶着墙壁站起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苍白得仿佛不久于人世的病人,他双目呆滞,眼睛从一旁的剃须刀上滑过。
门朝里开了,两个保镖齐刷刷地看去,关切地问左思若的身体状况。
“没事儿,我以后要加强锻炼了。”左思若笑着说,“以后我可以跑步吗?”
“额,这恐怕不行。”
左思若无可奈何地摇头,他退一步说:“来根跳绳总可以吧。”
保镖应得十分爽快。
保镖拿来跳绳的第一天,左思若在门外跳了500下,大汗淋漓的他一停下,腿有点儿发软。
神奇的是他没有不适的感觉,反而觉得畅快。
难不成一切都是自己臆想的?左思若怀揣着满心的疑虑拎着跳绳进了房间。
他拿着换洗的衣服去卫生间洗漱,刚一关上门,他脸色唰地惨白,身体虚软无法直立,恶心的感觉一阵阵往上涌,抻着脑袋里数条大筋齐齐疼痛。
好不容易凑到马桶前,左思若吐了个昏天暗地,几乎要把内脏一齐呕出。
上头平静了,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左思若强撑着洗完澡,一回到卧室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双目微阖,耳际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既像细弱的哭声,又像窗外的虫鸣。小腹里好像有一双手紧紧扒住多余的子宫。他半梦半醒之际,将手轻轻放在肚子上温柔地抚摸,渐渐地,在温暖的安抚之下,一切的痛苦消弭无踪。
左思若猛地惊醒,他吓出一身的冷汗。
门悄悄打开一道缝隙,门口的保镖正坐在椅子上,耷拉着头,好像睡着了。
左思若蹑手蹑脚地出门,本想避开保镖,可保镖太过警醒,醒了过来。
“我去卫生间。”左思若压低声音。
保镖掩着嘴打了个呵欠:“我跟您一起去。”
到了厕所门口,保镖照常把在门口,左思若脱掉上衣,盯着自己的肚子,平坦地小腹上蓄了一层薄薄的脂肪。左思若的手轻轻搭在肚子上,手指底下好像有一条脆弱的生命,在跳动、在舞蹈,它渴望人的关怀,渴望爱。
他抬起眼睛直视镜子,直视里面那个眼圈、鼻头泛红的怪物。
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淹没左思若轻飘飘的问:“你想怎么样?”
左思若看到镜子里的人摇了摇头,无辜且无奈地说:“我不知道。”
“孩子是陆千衡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