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禁(1 / 2)
第二天凌晨五点,左思若还在房间内睡觉,迷迷糊糊听见门外有动静。
他睁开眼睛,来不及伸一个懒腰,匆匆下床踮着脚尖不发出一点儿声响地走到门边,他把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地听。
大约是两三个人搬着重物走到门边,又调换了个方向放下,然后两个人的脚步声就此停住,在门外驻足,一个人渐渐走远了。
左思若暗叹了口气,他重新回到床上,被子当头一蒙。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可不一会儿,一个通红的脸从被窝中钻出来——他睡不着!
无数的念头在心里翻转,与自己有关的、与自己无关的人或者事全部搅成一团,一分钟的清净与他而言都奢侈。
他猛地起身,气势汹汹地推开门。
两个保镖本正坐在门口,听见门的动静唰地站直。
“你们小声点儿。”左思若说。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他们压根没有发出声音,但还是异口同声地应下。
左思若往四周看了看,门边放着个单人折叠床,一侧还贴边立着两把椅子。他的目光顿时复杂起来,他向两个门神一样的保镖瞟去一眼,随后一句话不说地阖上门。
这样的待遇他早就有所预料,但当一切真真正正摆在他面前时,左思若崩溃了。
他靠着门坐着,两只手紧紧搂住自己,冰凉的海水从心底涌出,翻起怒潮,几乎将这个世界倾覆。
无可避免地,左思若想起了陆千衡,那个曾给他带来过安全感的男人。他渴望对方的拥抱,但彼此相隔得太远,左思若舍不得将他牵涉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门再次敲响。
左思若抬起头,缓缓站直。
“请进!”左思若坐到床上,对着门口冷声道。
门被推开,左爸爸踱步进来,他身后还跟着拿早餐的佣人。
佣人将早餐放到书桌上后,一声不响地关门离开。
左爸爸这才开始说话,他温和地笑容一如既往:“吃点儿东西。”
左思若看着桌上的早餐就犯恶心,哪里吃得下去。他漠然地坐在书桌前,双臂下垂,没有吃饭的打算。
“你离家出走这几天我一直在检讨自己,平常对你的关心不够。”左爸爸坐在床边,望着左思若绷得紧紧的脸说,“这次让你退学确实没有照顾到你个人的意愿。”
左思若紧咬腮帮,依旧一言不发。
“但是,我依旧认为这是保护你最好的方式。”左爸爸身体前倾,透过玻璃眼镜的目光哀伤,他问:“生活在爸爸的羽翼下不好吗?至少在我死之前,我会一直保护你。”
以前的左思若听到这样的话估计会感动得泣泪横流,但现在的他只觉毛骨悚然。
“儿子,你身体情况特殊,性情又温吞绵软,让你一个人去社会上历练,我真的放心不下。”
左思若抬起头,僵硬地叫一声“爸”后,试探地问:“那不如我做手术,做了手术一切都能解决。”
左爸爸面色一肃,说话都快了两分:“你怎么这么想?你别忘了医生说的,你极有可能上了手术台却下不来!”
左思若心凉了半截,他垂下眼帘,有气无力地说:“那爸你看着办吧。”
左思若这样说,左爸爸依旧没有放下心,他匆匆撂下一句“好好吃饭”就离开了左思若的房间,不知是急着去上班,还是到楼下汇报去了。
左思若坐在椅子上直往下滑,他像被抽空了力气一样,身子和心即将滑落冰冷黑沉的海中。
左思若的房间内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左思若每日早起都要去这一层拐角的卫生间去洗漱。他一推开门,原本坐着的两个保镖“唰”地站直,倒把他唬得往后退一步。
“我去上厕所。”左思若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说。
“我们跟您去。”两个保镖对望一眼,其中一个保镖硬着头皮,眼睛都不敢往左思若身上瞟。
“你们……”左思若长叹一口气,跟保镖撒气又什么用,他妥协道:“愿意跟就跟吧。”
两位保镖如释重负,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坠在左思若身后。
左思若进卫生间前,对保镖说:“其实没必要看我看得这么严,我从小运动细胞不发达,头脑也不很聪明,怎么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