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1 / 2)
左思若这个人实在矛盾,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在家呆着,又亲手把陆千衡赶去上学,这种性子怎么会有人喜欢呢?
陆千衡早晨吃着左思若亲手坐的烧麦纳闷,还是因为做饭太好吃了?
“你手艺是怎么练的?”陆千衡问。
左思若不再和馄饨大眼瞪小眼,他放下手中的勺子,不好意思地笑:“我在家有时候晚上容易饿,不好意思去打扰佣人,就自己慢慢摸索着做饭吃。”
左家的餐桌太大,规矩又严,他讨不得家人的欢心,菜也不敢多夹一筷子,每每晚上饿了,自己溜去厨房随便做点儿什么,吃得更自在。
“后来,弟弟们晚上饿了,也托我做饭。”左思若嘴里经常粉饰太平,哪是“托”呢,明明是理直气壮的要。
陆千衡听着忍不住阴阳怪气:“看来你和你弟弟的关系很不错?”
他可是亲眼看见过左思若挨打,哪像他说的这么简单平和?要是别人给陆千衡这么说,他看笑话一样就过去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他从不节外生枝。可左思若不一样,他生气左思若不拿他当自己人,忍不住拿话头刺他。
左思若还想粉饰太平,遮家里的丑,可看一眼陆千衡的表情,他话到嘴边,有统统咽了回去。他低头轻轻说:“以前觉得总归是我弟弟,他们还小,不明白。”
左思若一做小伏低,陆千衡硬起的心肠不自觉软了半截。可惜他向来不会说什么软话,只会强行转换话题:“今天我不想去上课了。”
起的这么早,还不想去上课?
左思若睁大眼睛,道:“今天学校没有放假。”
陆千衡理直气壮地说:“你在家里,我去上课也安不下心。”
“可是你是学生啊。千衡,你才16岁,还年轻……”作左思若循循善诱却被陆千衡一声冷笑打断。
“谁说我16了?我今年18!”
“啊?”左思若愣住了。
陆千衡无可奈何:“学校里人尽皆知的事情,怎么你不知道呢?我在香港住了三年,晚上了两年学。”
“这样啊。”左思若恍然大悟,嘴角冒出一点笑意——这样算来,他和陆千衡的年龄差不算大了。
“我在学校指不定还能呆多久呢!”陆千衡扶额,“也许下个星期我就突然退学了——年龄在这儿摆着呢。”
“那你不上大学了吗?”
“决定权又不在我的手上。”陆千衡一摊手,姿势潇洒,可他内心却无法看开,他拼命想摆脱家庭的桎梏,可到头来还是一个风筝,正面看似自由,背后坠着一条长尾巴,任人摆布。
陆千衡还是背上书包去上学了,当左思若抬起眼睛,一脸真诚地说:“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去上学,要珍惜现在的时光。”
珍惜个屁!
陆千衡望着不远处的学校大门,吐出一口浊气:色令智昏啊。
另一厢,左思若送走了陆千衡,再次被痛苦所围绕。他这些天担心受怕被捉到以及对未来的茫然不断煎熬他的内心,他像悬空站在万丈深渊上,随时面临摔下去的危险;只有陆千衡在的时候,他才像有了依靠。
人一旦有了依靠就难免软弱,躺在陆千衡的怀里,左思若的勇气烟消云散,只想得过且过,尽量延长这样的日子。
可理智总是在这时候冒出来,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脆弱的,再这样下去,他不光会毁了自己,就连陆千衡也会受到牵连。
左思若在焦虑中寝食难安,却没有勇气踏出任何一步,只能在原地踟蹰。
门口出现动静时,左思若正抱着一本书发呆,他以为是陆千衡回来了,连忙跑出去迎接。
“这么早?”左思若一出门,正好和开门的人对上。
左思若往后退一步,警惕地望着门口——这些人他都不认识。
“陆老板,门既然开了,我们就先下去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彬彬有礼的说,与此同时,背在身后的手一个劲儿地打手势给周围的员工看。
左思若顺着男人说话的方向望去,一个高大冷峻的男人立在一侧,他轮廓极深,眉眼与陆千衡十分相似,他身边簇拥着三个人,居然还有谢喻安。
左思若心一沉——陆千衡的父亲找上门了。
高大冷峻的男人微微一颔首,一句“辛苦了”说出领导检阅员工的架势。
西装革履的男人不敢多留,只道一声“客气”,便领着手底下的员工离开。
左思若手脚僵硬,看着对方进门在沙发上一坐,身边的男秘书自动去找水泡茶。
所有的人忙来忙去,只有左思若呆若木鸡,站在主卧门口不动弹。
“你不过来吗?”男人突然发了话。
“我……”左思若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一个合适自然的开场白,他苍白着一张脸往客厅走两步,又停下来,虚靠着墙。
“陆伯伯,这就是左思若。”谢喻安坐在一旁殷勤地介绍。
左思若再不喜欢谢喻安,这会儿也不由得感激她打破了尴尬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