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一）（1 / 2）

“顾客至上。”余富从牙关挤出着四个字，扯开话题问：“是因为雾都恶魔的事？”

这会功夫方哆正在给江勤之发信息，飞快瞥着他：“嗯，具体情况知道吗？”

“不知道，”余富耸耸肩：“我不过是个打酱油的普通人哪里知道那么多……”话没说完，眼前晃过一沓厚实的蓝钞票——地府的通用货币。

余富哑然失声，定定看向他。

“拿着，”出门前总得从江勤之手头预支工资，方哆也没算具体有多少，见人不接，便往他衣兜里塞：“买你闭嘴。”

“……”余富气得卷毛都要直了，眯着眼：“你最近很猖狂？”

“还行。”看过信息，他收起手机，再次见到余富阴沉的神情，忍不住发笑：“行吧，我错了。这是给您的酬劳，您为我奔波劳累不辞辛苦，我总得打钱养活您，不是？我可是将您铭记于心呢……”

彩虹屁吹的太过，方哆自个都编不下去，不过余富的脸色稍有缓和，采取战术后仰，恢复往常睥睨一世“老子最diao”的神态。

“带我去案发地点看看吧。”方哆推着他胳膊。

鉴于方哆认错态度端正的份上，余富勉为其难地点头：“嗤，你们这群凡人真麻烦。”

“你还真墨迹，都过去快三天才来，先不说现场被人料理干净，真找到非法入境的恶魔你又打算怎么办……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刚的过人家？”他睨视，随后将胳膊搭在方哆肩上，盯着那只发红的耳朵，坏心眼地将全身重量往靠着的肩膀上压：“要不你求求我，我包你满意，嗯？”

清朗磁性的声音在耳边一炸，方哆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了，被脊骨阵阵激灵，心底虚虚的。他别开脸：“不劳烦余大仙，你带我过去就成。”

嗯？难道…江哥给了他什么独门秘法？大龄网瘾男青年大发感叹，往后可再也不好捉弄小穷鬼。

事发地点在市中心附近，如皇帝游|行的余二爷悠哉悠哉地赶去，方哆嫌墨迹，脸色不妙。余富觉得好玩，伸手戳着他气鼓鼓的脸颊：“你傻，忘了我还有探知技能？”

市中心广场的绿化自然好的没话说，花团锦簇。余富随手放在其中一株花上——因为不知具体方位，只能一处处排查。

方哆眉头略微皱起：“这个法子很鸡肋，又费时间，没有别的——”

“打住，你懂什么，”余富眼神凉凉地斜着他：“你知道那种绝世高手空有一身绝学打不出的憋屈感吗？”

明显察觉他话里有话，方哆想追问，奈何余富面无表情的时候还有些悚人。

余富：“能用出这几个技能就不错了。”

最终，他将方向定在南大门，拉着方哆快步跑过去：“残留的魔气很薄弱，估计工会的人清扫过，用不了多久就会散。”

搜寻着身边的植物，最终将视角定在南大门旁的花柱上，老规矩将感知分享给方哆。

两人视野中时光倒逝回到事发时。

夜间十一点多，跳舞的大爷大妈早已散去，广场寂静幽深只余下一对谈恋爱的小青年，手牵手在游荡。

这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张头探脑的打量，手背着身后打手势。不一会，又有几个男女进入广场。

一群人穿着标志的丧服，脸庞浮肿，眼神呆滞。为首的女人快速吩咐他们将东西摆好，那双阴冷的目光落在逗留在不远处的情侣身上，侧头和身边的男人低语几句。

男人猛地看向情侣，神情严肃地点点头，立即带人朝他们扑过去。

那对情侣见到他们早就觉得可疑，女生劝男友离开，男生却胆大包天，非要在她面前表现出男子气概，拉着人强装镇定的闲游漫步。

未反应过来之际，他们猛地被扑倒在地。

“啊，你们干什么！走开，走开，啊！！救命啊，峰峰快救我。”两只胳膊被压住，女生惊叫，不停挣扎。

按住她的男人面上一狠，抽出一把刀捅进她腹部，鲜血汨汨流出，男生吓傻了眼，奋力挣开胳膊要往女友身边跑去，很快被人一脚踹翻，再度被绑起来。

“把他们带走。”

“抓到了”“祭品”“主上”“解救我”等模糊的字眼传来。

方哆掐住余富的手，余富嘴巴抿成一条线，目光依旧落在那扇空空如也的南大门前。

构建的记忆中，一群人将情侣活活肢解，扔进点燃的火堆中。为首的女人用他们的血在地上画出一个圆圈将在场人士圈入其中，画出鬼魅的符号，跪倒在地望月祭拜：“主上荣光。”

“主上荣光。”其余人依次跪下。

做完祷告，他们将准备好的汽油淋在身上，引火自焚，嘴里念念：“接纳我吧，宽容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