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 / 2）
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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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辰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直到过了晌午，夕阳渐斜才醒来。醒来后他的心情十分不好，错过了中饭，并且醒来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让他一度感到恐惧，如虚空梦境。
‘云澈！！！’ 沈星辰冲着门外大喊。
无人应答。想是他们都离开客舍大院，到主屋去了。沈星辰披上罩衫，把自己的弓藏到了被褥底下。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挂在胸前的铜镜。出门去了。走得太急，都没注意到桌子上盖在纱布下的几盘甜点。
他沿路问了几个杂役和女仆人，才弯弯绕绕到了主院。主院在整个贾府九宫格建筑结构的中央偏北，坐北朝南，略微向西北偏斜，离客舍所在的大院远远的对角相望。果然，玉姬和众人都已经在主院大堂之中，纷纷落座。这正堂面门六扇大开，门槛门柱都是楠木雕花建造。客厅之中桌椅板凳无一不精致，就连地上铺的地毯，细看都是金丝羊毛穿梭织就的朵朵八卦元宝花纹。
主座之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人。女子虽年近半百，但风姿绰约，韵味不减，除了有些发福，容貌神情仿佛三十来岁的妇女。她身穿暗红衣裙，罩着一件牙白色轻纱罩衫，正笑吟吟的跟玉姬聊天。她身旁的男子，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模样，面似银盆，唇红齿白，皮肤在傍晚屋内的烛光之中，都看得出晶莹玉润，散发着珠光。虽然五官不出彩，但一双浓黑的眉毛峰耸入髯，给他平添了几分仙气。看年龄似是母子，可看神态，却又不像。
沈星辰迈过门槛，撞到了一丝门框垂下的红丝绦，头顶之上的一串金红色的铜铃清脆弹奏起来，余音久久。众人都回头看向门外。发现是星辰来了，姚文远抢先迎了上来，拉着星辰，向面前的一男一女介绍道。
‘贾老爷，夫人，这位是盟主长子沈星辰，特来助阵。’ 沈星辰嘴边放话，我这是送一赠一跟着云澈凑数的。再一琢磨，原来这老妻少夫就是贾蚺夫妇。沈星辰一直以为，这长阳首富家主，怎么也要是个老头子了，没想到这么年轻。
‘贾老爷，贾夫人好！’ 沈星辰客客气气行礼，之后找到云澈旁边不远的位置，坐下给自己灌水充饥。一边盼着他们赶紧开门见山谈正事儿，谈完好吃饭。
贾蚺想起刚才还没有跟姚文远聊完的话题，‘刚才你说，有什么法器可祝我驱邪？’
姚文远把眼神从沈星辰这边移开，回答道，‘名为净魂幡。’
‘哦？是什么宝贝？’
‘也不算什么稀罕宝贝。来之前，曾和各家掌门描述过长阳之事，众家都觉得，此次妖邪不同寻常，加上死去婴孩众多，不足周婴儿所生怨念最深，若和妖气混杂，才有可能导致妖形隐匿其中，混淆视听。净魂幡集结各家法印，可净生魂，度亡灵，驱邪宁神。入夜后，便可施法安置在宅中，以此处为中心，为方圆城中百户撑起护卫结界。若有妖邪出现，幡中收纳的百家法器会一触即发，追击妖物。’
沈星辰忍不住冷嗤了一生，侧身跟云澈低声嘀咕，‘咱们这是从猎鹰变了家犬吗？’
云澈没接茬，继续听下去。
姚文远听到了沈星辰的声响，转向云澈和星辰这边，‘本次有云澈真人和星辰真人助阵，云真人手中凝霜宝剑可贯穿阴阳，除妖夺魂，星辰则是封妖宝镜护卫之人，稍后也请同策同力，把这净魂阵法布下。’
沈星辰都要被姚文远的口才惊呆了，吹嘘云澈也就罢了，自己怎么被废了仙骨揣着铜镜滚出天门山的，姚文远能不知道吗？！这样的才华，不入世从商简直是暴殄天资。
‘好，好，诸位稍后随我后花园用餐。咱们早些布阵，莫要耽误了时辰。’ 贾老爷吩咐下人准备酒菜，带着众人向后花园走去。
姚文肇手中端着法器，走在前面探测布阵的最佳地点，活像是寻找墓地的风水先生。沈星辰捂着肚子，在云澈旁边骂骂咧咧，抱怨中饭都不给他留。云澈白了他一眼，自从沈星辰进了贾府，嗅觉也彻底失灵了，往常放在云澈屋子里的一块点心，沈星辰路过，隔着门缝都能闻出来，今天怎么放在桌上的吃食，看不见闻不到。
文肇找到了恰当的地点后，做了记号，就回到花园之中的凉亭之中。茶水酒水已经摆上，菜品还在准备。众人围着圆桌坐下，开始赏花品茗，间或寒暄。
沈星辰觉得这大院之中的花草稀少，却种了许多桃树，金樟，龙牙等辟邪的植被，虽是夏季，树木繁茂，还偶尔感到一丝凉意。沈星辰打了个喷嚏，云澈把他面前的酒端走，一饮而尽，随手换上了一杯清茶。在外做客，沈星辰便不方便抢酒喝了。
玉姬在星辰左手边，顺手把他的茶壶也拿走，换了一杯热的花枣茶。这让沈星辰非常烦恼，深觉这二人骨子里一个婆婆一个妈妈，煞是当对。
沈星辰不喜甜食，甘甜的茶水喝的他肠胃不适，正好他懒得听这些人扯淡，借着跑厕所的时间，把贾府绕了个大半。途中路过西北角上一个大门紧闭的院落，其中似乎飘出袅袅青烟，还有诵经之声，像是个坐落在府宅之中的庙堂。不知里面供奉着哪家仙尊。他叭着门缝往里面瞅了一眼，没看到什么人，却有一排排的大笼子摆在院子的一角，布满锈渍。可能这里是个饲养禽畜的场所，贾老爷注重保养，食不厌精自家养殖也不稀奇。可是把猪圈鸡笼放在正堂的上风向，多少还是有些欠考量。
他绕了一圈，发现这贾老爷穷奢极欲，没有一座院落房屋的木料不是百年老料，连茅厕的柱子上都雕刻着油金色的平安符胄。真不知道小小长阳城，哪里有这么大的生意场，支撑硕大家业，这个人不简单。
回到坐席，玉姬悄声问他，‘是吃坏什么了吗？’
沈星辰捂着肚子，‘只出不进，哪儿有机会吃坏。’
玉姬被他逗笑，从袖中锦囊拿出一粒樱桃一样的红色仙丹，‘吃了吧，恢复体力，今晚这顿，估计你没机会吃饱。’
沈星辰摆手拒绝，‘唯有酒肉可慰我心，谢了。’
突然他想到一个问题，打断了姚文远和贾蚺的对话，直愣愣的问道，‘贾老爷，斗胆跟您请教个问题？’
贾蚺上挑的眼角眯起，笑着答道，‘星辰真人请问。’
‘来长阳两日，还不知贾老爷是做什么买卖的？能攒下如此庞大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