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 / 2)
有了郁小北和李思昀这两位女强人的双重保障,粉丝闹事的风波很快被平定了——然而只有我和安卿两个人知道,问题没有结束,只是刚刚开始。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突然发现了安卿要尽力瞒住我的一个秘密,看到了他从不轻易示人的内心世界——那是他孤独的一面,自卑的一面,厌世的一面。而他,却依然踌躇着,在犹豫要不要向我坦白一切。
我给他化妆,他都对我眼神闪躲;我们很久才讲一句话,多半也是工作上的事。演出的时候,有粉丝在台下起哄,说要见安卿的女朋友,他只是温柔地笑笑,摇头然后一边拨弄着琴弦一边对着麦克风回答道:“今天不行哦。”
其实,我不是想要跟他冷战;我就在台侧,痴痴地凝望他,像一个丢了东西的小孩子,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有好几次,我都想跑过去,抱住孤单一人的他——可是我始终在等,等他回头给我一个眼神,一如我们过往的默契;可是没有,一次也没有,他就只是一遍一遍地拨动琴弦,顾左右而言他。
因为独处的时间变多了,我的琴技也飞速进步。
每当我抱起小卿,漫无目的地弹奏时,我总感觉到有一双深沉的眼睛在背后凝望着我——我知道安卿向来喜欢偷看我弹吉他,有好几次,我背对着他流下眼泪,泪水砸在琴弦上撞得粉碎。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变得越来越爱哭——用云姐的话来说,越来越像小女人。
也许只有女人最懂女人,白穆最先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因为每场演唱会她都会站在第一排;她总是穿着一袭素衣,默默地望着安卿,虽然不再失控地哭泣,眼神里却总有沧桑。
在演出结束后,白穆发来微信问我:最近你没有陪安卿来演出么?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告诉她实情,只说我有事在后台忙,所以没有出来。
手机屏黯淡了很久,然后白穆突然发过来一个消息:后天是我男友的祭日,我要回燕湖祭扫,如果有空的话,可以陪我吗?
那时已经是深夜,我一个人躺在酒店柔软的床上,盯着手机发出的白光,然后翻了个身,把蓬松的被子在身上卷紧,就这么反复了好几次。终于,我从床上坐起来,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然后给她回了个“好”。
或许,我真的需要暂时离开安卿一段时间,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
飞机落地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每次回到燕湖,好像都经历着心情的巨大变化——不过,这次我身边坐着的不是在飞机上昏昏沉沉地睡着还把头靠在我怀里的安卿,而是一袭白纱长裙,用白丝带束起长发的白穆。
白穆真是人如其名,雪白肃穆,除去眉眼间那一抹病态的忧伤,她称得上是一个美人;每当她垂眸沉思时,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带着些微的颤动,不经意间就能拨动人的心弦。
跟她在一起,我连情绪上的波动都不敢太大。
我们买了两束白菊花,来到燕湖郊外的一块公墓——这个墓园虽然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里面翠柏成荫,修缮整洁,几乎没什么人造访。这个季节,正是暮春初夏之交,时断时续的鸟鸣与虫鸣传入我的耳朵,倒是给这片伤心之地增添了几分生气。
我跟着白穆,轻轻地把花束放在她男友的墓碑前,我们也不烧纸,只是静静地冥想。我注意到,白穆的眼睛像大海一样翻滚着波涛汹涌的情绪,变换交错的目光,连同她随风摇曳的白纱裙一起,纠缠着,让我的心也跟着悲哀了起来。
半晌,她才开口道:“抱歉,我不应该让你陪我来这种地方的……”
我连忙摇头,组织了半天的语言竟然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其实,我很后悔……”她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虽然我们感情一直很好,但是他去世前的几天,我们却因为一些小事吵架了。”
“我现在也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非要计较那些不值一提的东西……明明很想跟他讲话,却赌气似的冷战。”白穆深深地低下了头,双手紧紧交握着,因为情绪的起伏而不断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