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人（2 / 2）

做完这些，他连忙拉着板车，捡着小路逃命般的奔回家中。

运河通南北，有上百年的历史，不知吞噬过多少人命，再加一条也不在话下。大晚上丢来的食物，运河也不着急下咽，任由河水把人卷出远处，以免惊动了这些把他当做衣食父母的百姓，反而不美。

一大早的，山北县的郊外小村落里，有一个村妇正蹲着河边捣衣。忽然有一棉被随着水流飘到面前，村妇随手一扯，便把棉被扯过大半，却见上面透着些许血迹，手松了大半。等她再看，便见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漂浮在河面上，顿时吓了一跳，拼了命把人扯到岸边。

村妇急忙忙跑了回去，到院前喊她男人：“孩子他爹，孩子他爹，你快来啊，河上飘过来一个人，不知是死是活。你快来看看！”

男人听说，放下锄头，说道：“你且小声些，我随你去看看，不要声张。”

两个人再度来到河边，那男人上前来，探了探少年的鼻息，竟是抢了棉被，把人再度推回水中。那村妇大为讶异，说道：“孩子他爹，你这是做什么？”

男人说道：“这小哥儿现下还有一口气在，若我们救他，可是要费不少银两救治。若是一个不好死了，还要赔上棺椁等物事。我们家有五个娃儿，眼看都吃不饱饭，如何再费钱救一个无亲无故之人？是他自己命不好，也不是我们害的，便随他去吧。这棉被不错，看着是新买不久，你把这血迹洗了，回头干了正好给老幺盖。他出生才四个月，整日受冻，再折腾怕是不好。”

那村妇听说，连忙跪在河边，向着水中之人连连磕头：“小哥儿，不是我们见死不救，实在是救不得，还望你做了鬼，切莫来找我们！”

运河载着将死之人继续往前，潺潺水声不知是否也在感叹人事薄凉，怎料才过一个时辰，眼看少年人要断气之时，竟遇到一线生机。

那是一艘精致大船，载着的人非富即贵，有或是领着朝廷俸禄的官家。运河本想这条人命不至被这群惯常鱼肉百姓之人拾起，不想却是老天不做美，船上果然有人跳了下来，把少年救起。

“这位爷，你……你可不要随意救人，仔细摊上人命官司。”

“船家，闲话少说，有事我担着。”

说话的人面带几分落魄，但举手投足之间不失其英武正气，一边把人抱进船内厢房，一边差人去煮姜汤。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