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兄弟学堂生事 急生智瞒天过海6(2 / 2)
“这是谁咬的?”
此时,郑竹影早将竹蓉递给玉婵,回去偷偷躲在厅堂的窗棂下伸着脖子偷看。
但见杜氏虽面色平静口气和善,但眉头已经暗暗皱起,目光也阴阴沉沉,心里知道麻烦大了。
原来杜氏性子刚硬,轻易不露喜怒。曾经郑从杨偷偷在外面纳妾,杜氏听说了,不哭不闹,不嬉不笑,还将屋子打扫干净,装衣肃襟,盘绾青丝,这才去见那位如夫人——可杜氏去的时候可是揣着郑从杨那2尺长的铁如意,那东西要是往人身上抡,可不是闹着玩的——可怪不得郑从杨连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便往那外家跑,否则去晚了怕就闹大了。
李金四下看看没找到郑竹影,于是大声道,
“就是郑竹影那个小蹄子。”
杜氏重重一拍桌子,满面怒容,那转变之快,真叫人胆寒。
“在我家你给我放尊重了,小蹄子你是叫谁呢?!”
李金吓了一跳,脑袋缩了缩,气焰立刻减三分。
杜氏转头看向一旁端着茶盘伺候的春蝉,阴沉道,
“去吧大小姐叫上来。”
郑竹影躲在那窗下,浑身冷汗,那擂鼓声越来越大,大得似是要跳出胸口。
承英再也忍不住了,从座位上跳起来,指着大叫道。
“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你找我妹算什么本事?你若……”
三郎承英的话还未说完,已被杜氏凌厉的眼神瞪下去,脑袋再次耷拉下去,唯唯不敢说话。
郑竹影此时自知躲不过去,硬着头皮上了厅堂。
“是不是你咬的?”
杜氏指着李金白胖胳膊上乌黑的牙印冷声问。
“我,我,”郑竹影喃喃不敢答母亲的话。
静了静如同擂鼓的心,细着声音慢慢道。
“我原是给三哥哥送饭,进去了……”
“你只说是不是你咬的,你嘴里给我东扯西扯这些不相干的干什么?”
那杜氏已是怒火中烧,听竹影不答她话,反而另挑了个话头来说。不禁火气更旺,呵斥她道。
竹影吓得身子一抖,眼泪流下来,只是不说话。
杜氏自小性急,最恨那种三锥子扎不出来一个屁的人,当下怒火滚滚,大喝道。
“哭什么哭,你只说,是你咬的不是?”
杜氏严厉的声音,却又吓了郑竹影一颤。
她只感到那胸中咚咚乱跳,不敢答母亲话只道批重就轻。
“是这个李家少爷污蔑我,他东西丢了,找不到了,非说我把他东西偷了。于是便拽我头发,天地良心,我真没动过他的东西!”
“不是你动的是谁动的,平日在学堂里偶尔遇到,你正眼都不瞧我一下。若不是你偷得,你会这么好心,拿了自家东西给我吃?!”
那李金大叫道。
竹影只是哭泣,心中暗暗后悔,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怪不得李金抓她不放。
可心中想是想,装哭的这事不能停。
却说那郑竹影不答李金,只是一个劲儿哭泣。开始只是小声哭压抑着哭,可那哭声渐渐上扬,越哭越大,杜氏的眉头快连在一起。
堂下的大嫂卢氏见这边吵闹,也走到门口去看。
那大郎承轩看了了卢氏,对卢氏努努嘴,示意她上来领走竹影。
卢氏见丈夫这样,也顾不得有外男在场,急忙上前来,半搂着竹影要把竹影拉出房子。
却听那杜氏喝道。
“哭什么哭,不许哭!”
又转头对儿媳卢氏吩咐。
“这里没有你的事,你下去。”
郑竹影嗖地止住了哭。
卢氏不敢违逆婆婆,十分为难的为小姑子擦了擦脸,又将自己一个干净的帕子塞在竹影手中。
杜氏严厉地看着竹影,声音不大,却让人充满了压力。
“你只说你咬人没。”
一瞬间,郑竹影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她去。有严厉的,有费解的,有大吃一惊的,有看热闹嘲笑的,那道最不能忽略,冷冰冰的阴嗖嗖的,正是在她对面母亲杜氏的目光。
“到底咬没咬人?”
“就是她咬的。”
“我儿子这么大的男人,难道会无中生有冤枉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么?”
郑竹影只觉得耳边轰鸣阵阵,脑袋顶上凉一时热一时。那母亲杜氏,李金娘,李金三人的脸渐渐逼近她。
一个念头忽从胸中窜了出来,这念头让她顿时感到心中松快,可是母亲和李金母子的步步紧逼,让她来不及辨别这念头是否可行,在那些又阴冷又凶狠的目光下,她已经不经大脑大声喊出声来。
“不是我,是杜恒哥哥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