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兄弟学堂生事 急生智瞒天过海5备(1 / 2)
却说徐嬷嬷见竹溪面有难色,以为有人欺负竹溪小姐。
徐嬷嬷平日里很是可怜这位出身微贱的小姐,见那竹溪神色,于是正色问那郑竹溪郑家可是有人为难于她。
可听了那竹溪所说,这才知道竹溪顾忌的竟然是嫡出的大小姐郑竹影。
那徐嬷嬷是杜氏陪房妈妈,从小看这几个孩子长大,对这几个孩子性子很是了解,劝竹溪道。
“影姐儿虽平日娇纵些,可不是小心眼的孩子。况且她先不要了,放在那可惜。如今让你用了,她怎会介意。”
那郑竹溪涨红了脸,咬着唇,喃喃道。
“徐嬷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不记得去年年初……”
徐嬷嬷心中一动,想起去年那件事,那事还涉及到大郎承轩,也是差不多的情形,影姐儿却是发了十足十的脾气。
不由得叹口气,只得点头道。
“你放心,我只不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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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府二门的上房中,杜氏为郑从杨解下官服,将手中早已备好的轻软棉袍顺手递给他。
一旁,郑从杨的亲从随喜挑进来一桶冒着热气的水,哗啦一声,倒去房中的铜盆中。随即低下头去打了个千,一动不动等着夫人吩咐。
“行了,你下去吃饭吧。”
杜氏随意说道,在床前木架上拉下一片白色棉布,扔进盆中。拉起袖来,两手伸进热腾腾的水中,将那布帛完全浸湿。又来回摆了几下,这才将那布帛捞出,拧干,递给郑从杨。
郑从杨刚从厚重的官袍中解放出来,又拿了这块热气腾腾的布帛,细细将脸、颈、手都擦拭了一遍。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眼目也清明了不少。这日他心情极好,笑眯眯对杜氏道,
“今日在朝堂上,见到述职的卢大人了。下了朝堂,我们还坐了半日。只是他久未入京,来一次,要办的事多,应酬也多。因此,卢大人邀咱们改日到卢府做客。”
杜氏笑道,
“做客?这哪里是做客,怕有什么事要郑重跟你商量吧?哦,如今咱们家大郎承轩已经是他的侄女婿了,又在太学待了这么多年,论资历,论名声,论师从论人脉也是够了,怎么,难道是要说咱们儿子的前程?”
想到这个儿子,郑从杨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眼角堆起鱼尾纹,脸上几乎乐开了花。
“是啊,是啊。”
他一面捋着自己精心修剪的胡须,一面笑道。
“老夫也是这样猜测。只是今日人多,那卢大人走时给老夫撂下这么句话,老夫也不好多说,便应了下来。这不,赶着回来便同你商量。按说咱们家老大承轩,如今在太学里也待了这么几年了,又深受尚书令顾明成大人青睐,现在又有了这样的堂叔,报效圣上,出入庙堂,那是早晚的事呀。”
那郑从杨换下了朝服,穿上便装,收拾整齐,这便向屋外走去。
杜氏急忙掀起帘子,跟在从杨身后。
原来这郑家大郎郑承轩从小早慧,他不仅生的儒雅俊朗,飘逸倜傥,做事情也是沉稳妥帖,素有仁爱之名,实为远近相邻称赞。因此年纪不大,便在家乡颖川举孝廉,十六岁时便进了太学院成了太学里最小的生员。
话说当年国子监祭酒顾明成大人初见承轩,便十分喜爱,直说此子俊朗飘逸,文章不凡,日后有大前途。
后来那顾明成大人一路高升,调至尚书省出任尚书令,先帝以尚书令之职拜相,加授同三品。同年先帝将政事堂移交尚书省,从此全国政令全从尚书省发出,而顾大人广开言路,积极向朝廷推荐栋梁人才,一时间朝廷政通人和,下情上达,为人所赞颂。
而郑家大郎因在太学时便是顾大人的门生高徒。自从及冠以后,长安城有意与郑家结亲的人家都快踏断了郑家的门槛。
可这两夫妇商量来商量去,总觉得要不就是女方家世不够,要不便是女方人品配不上儿子。要不呢,就是女方不知根知底的,只怕一个差错,委屈了儿子。
如此将承轩婚事足足压了两年,眼见承轩便要过了弱冠之年,却还没有聘下合适的姑娘。这两位夫妇顿时慌了神。
可有句老话叫做儿女自有儿女福,也有句话说是千里姻缘一线牵。
到了去年年底,顾大人赴青州担任青州中正品评的官员。正好遇见时任青州刺史的卢小姐叔父卢志远卢大人。
承轩是顾大人的得意门生,卢小姐是卢家的掌上明珠,说起来两人竟然十分般配。因此卢大人做媒,顾大人做保山,便为两人说了亲。
这顾大人自不必说,乃是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赫赫有名的顾命大臣。卢家当然更没说的,青州虽远,可卢大人怎么都算是一方大吏。
这一个顾命做媒人,一个地方大员做保山,况且听说那卢小姐知书达理,性子十分温婉。郑从杨忙不迭将这婚事应了下来。
今年元月,杜氏遣人去南山下的香积寺算郑承宣和卢小姐的生辰八字,香积寺的师傅说极善。于是郑从杨甚是高兴,立即让承轩去青州提亲。
青州那边也非常看中承轩,即刻同意婚事。并使来人带了话,说女方算了两个婚礼日子,一个是在开春二月,一个是在今年六月。来人还说,卢老爷的意思是放在六月。虽说那时候热一点,但一来,两边都是有身份的人物,亲友众多,宾客如云,时间太紧,准备不足怕慢待了客人,二来,到了三月份,那时冰河解冻,春暖花开,可从青州坐船至渭河,再走陆路到京城。
到了那个时候,有卢家族兄回京办事,转道陈留,顺便送卢小姐上京。这样新娘便可从京中卢家宅邸出嫁。也省得郑家从陈留接新娘的周折。
那卢家考虑如此周全,郑家还有什么可说?于是尽数按照女方要求办。这年六月,热热闹闹给承轩办了大事,老两口终是放心下来。
却说两人一面说一面走,转眼便到了吃饭的厅堂。这时老两口说得高兴。只听郑老爷道。
“朝廷三名顾命大臣,太尉成都王爷自不用说,乃是先帝的六弟,当朝圣上的亲叔叔。人家是行伍的人,咱们郑家世代都是读书人,肯定是靠不上的。圣上的舅父宰辅王英大人主管内庭,不管外事。剩下的也就是如今顾大人最是位高权重。咱们的这个儿子,一入太学便有幸得了顾大人青睐,如今又是青州太守卢志远大人的内侄女婿。我给你说,儿子前途不可限量……将来光耀门楣,乃至出将入相……那都是说不准的事……”
那郑家主母杜氏听得喜笑颜开,又不愿从杨太过得意忘形,轻轻拍了从杨一下,轻声嗔道。
“说话没轻没重,这种出将入相的话能让人听到么?”
“哎呦,这不是在自己家里么?况且我只同你说,又有什么打紧?”
两个夫妻说得亲热,耳对耳几乎靠在一起。临进厅堂,杜氏急忙缓了脚步,拉开与老爷的距离,这才随着从杨身后进了屋子。
却见厅堂中,众儿女老大承宣,新妇卢氏,老三承英,大女儿竹影二女郑竹溪已按齿序现在厅中候着。只是老二郑承樊回了外家,小女儿竹蓉在大女儿竹影怀中不知闹什么。
老两口一前一后上了案几,众儿女才敢上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