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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都市言情 >手下败将别撩我 > 江东子弟多才俊 卷土重来未可知

江东子弟多才俊 卷土重来未可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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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了一路宫门都未经阻碍。可偏到了禁中附近这座丹凤门下,却被这较真的小公公拦下。

抬头望天,只见那稀薄日头已向南偏,算算太师史弘义已经进去怕快半个时辰了。

他心急如焚。如今老太师平日里的侍从卫兵已在诏训门被下了毒手,他们敢于这样。想必宫内早有重重埋伏,只等着瓮中捉鳖,马到功成。

等到广政殿里大开杀戒,血流成河的时候,他的身家,他十二卫兄弟的身家,幽州同袍们的身家便是万劫不复,再无转寰。

想到这里,真是火烧火燎,心急如焚。

可是还不得不赔笑着对那小公公说。

“这位公公,我知道我这不符合宫规。可半个时辰前,我也刚刚从这金水桥上下了桥。只是这会子,忽然发现身上少了一件十分重要等待下发的文书。那公文可有三省宰相的公私印信章子。”

“这公文影响重大,是朝廷今年对外作战的实施方略。失了这个,可非同小可,不你我能承担。况且我可以留下我的腰牌,若是上面查问起来,公公只把事情推在我的身上可好?”

那丹凤门外看守的小公公一瞪眼。

“不行,坏了规矩,是要拿我是问。你没有出去宫禁的文书和腰牌,别说是你一个小小的幽州行营左武卫参军,就是仪同三司的车骑大将军,我也不能让他进去。”

李裴安好话说了半日,见这公公仍咬牙不放,登时火冒三丈,拉下脸来。

“身份你也确认了,牌子你也对过了,只是早晚半个时辰而已,你让我进还是不进?我可警告你误了朝廷的事,误了检校老太师的事情,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担当?”

李裴安的骤然发怒,不禁让周边的气温登时冰冷。他少年时代便投身行伍,几十年来,出入枪林弹雨,爬过尸身血海那都是常有的事,沙场之上,两军对阵,他面临千军万马,那挡我者死的气势甚至吓得敌军之将从马背上跌了下去。如今他骤然发起怒来,杀人的目光几乎要碾死前面挡他的人。那本来被这身官服压下去的杀人气势登时展现出来。

这气势压迫,如兵临城下,岂是常人可挡,那小公公顿时吓得腿软,怯生生往身后那侍卫旁边躲了躲。说话也结巴了,语气也缓和了。

“我……我……我不过是个看门的。你……你……拿这什么老太师的重要文书来吓唬我,我……我能担当什么?”

那李裴安向来是冲锋的将军,沙场上的魔王。进了京城,对长安城里这些繁文缛节,宫禁森严真是厌恶透了。况且他此时忧心自己主公安危,哪里有心思在这里跟个小太监墨迹。

当下向前踏步逼近小太监,那泛着血丝吓人的眼睛狠狠瞪着。

“你到底让不让开?”

那小太监一瞬间世界中只剩下这双杀人的眼睛。

“我……我……我……”

脑海里一片混乱,小太监结巴得更加厉害。

却听那边车马辚辚,那巨大轮毂碾压着青砖石板,在深秋的季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而与这冷硬的咯吱声不同的是,伴随着马车的到来,一阵阵叮叮咚咚的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

“索公公,”

一个好听的女声缓缓响起。却见一个白净面庞穿着讲究的侍女落落大方对着那小太监福了福身子。随后从腰间摸出了进宫的对牌。

那小太监瞬间被人拉出了那吓死人的眼神。顿时心里放松,才觉得背后一片冰凉。

心神虽仍慌乱,却认出了上前来的有头面的侍女乃是已故安烈王王妃跟前得脸的姑姑郑春婵。这位安烈王王妃人极是精明。那安烈王当年为国殉职,先帝以国礼葬之。这么几年来,这安烈王妃却没从当朝权柄贵妇的名单上消失,竟然反而带着安烈王府的世袭小王爷出入宫禁,将太后、太妃伺候得服服帖帖,就连圣上面前怕也是要高看一眼的。

这样独有手腕八面玲珑的宫中贵人当然不能得罪。

小太监心神虽还未归位,可职业化的谄笑已经出现在脸上。

“姑姑来了,请快进去。这两日冷得紧,不想王妃又要奉诏进宫陪伴太后太妃,王妃辛苦,王妃辛苦。”

那白脸的侍女抿嘴笑道。

“太后太妃乃是天下之母,用心侍奉,得浴圣恩,那是我们王妃的荣幸,哪里有辛苦之言?”

那小太监骤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这全是因为旁边这个恶煞一般的将军所吓。

他急忙点头哈腰,不敢多说话,只道。

“姑姑说的是,姑姑说的是。”

说着将那腰牌递给郑春婵。那郑春婵收了腰牌,索公公急忙行礼躬身,以为她这便要过去宫门。不想那郑春婵又道。

“我们王妃说了,这位李将军是检校老太师身边的近从侍卫。检校老太师是国之栋梁,是皇上倚重的中流砥柱。原来王爷在时,也常赞老太师忠心护国,乃是天下之幸也。今日李将军这么急着要找文书,必然是极为重要的文书,公公还是不要耽误将军要事。”

说罢,抬起头,扬声道。

“我们王妃说:本宫愿意为李将军做保,请索公公通融,万不可误了将军正事。”

那郑春婵说话间,李裴安回眼望去。

却见一辆大车缓缓而来。那车上翠盖朱缨、琉璃饰壁,华丽的车檐垂下的长长流苏上,挂着叮咚作响的四只黄铜铃铛。

李裴安心中怦然一动,急忙垂首行礼。可那马车不做停留,轱辘轱辘穿过丹凤门,向内宫驶去。

那马车主人纵然没有露面,可李裴安只消看着那朱红车轮,以及那轮毂一处不起眼的暗褐色朱雀标记,他便知道,这辆宝马香车里坐的尊贵女人正是生而有礼,死后哀荣兼殊的前朝廷太尉,生前身后获得了无数荣光和拔擢的成都王遗孀郑氏。

而彼时她的封号更因丈夫光荣而恰到好处的过世的更上一步,被圣上下旨尊为安烈王妃。

那马车隆隆穿过宫门,那姓索的公公以及后面一干侍卫急忙躬身行礼。那位落落大方的郑春婵,完成了王妃交代之事,却也不等索公公回话,对众人微微福身还礼,随那马车扬长而去。

直待那马车走远了,那姓索的公公这才站了起来。他虽心中仍是害怕,可是做太监头领,你懂的,总是多少要有些官威,才能把这些侍卫、小太监压制下去。于是装模作样的左看看右看看李裴安,最终从鼻腔中低低发出一个哼的声音。

公鸭嗓子再度响起。

“行了,这次是安烈王王妃亲自为你做保,下回可没有这样的事了。你速速去寻找遗失文书,找不到找得到都快快出来,不要惹出事来再连累了咱家。”

说罢将手中的拂尘一摆,身子侧向了一旁,这便是让李裴安进宫去。

那李裴安随意抱拳,匆匆而行。

丹凤门内不远就是金水桥,按礼,文武百官不论地微尊贵低微,到了这桥下都不能再骑马而行。

于是那李裴安干脆步行跑进宫门,一任那公鸭嗓子在那边叫。

“哎,哎,你的马……,你不栓住,丢了马咱们可不伺候……”

那李裴安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马?在走上金水桥前粗粗辨认了方向。皇太后宣旨是在广政殿召见太师,那广政殿地处大明宫东南,沿着这条路,穿过日华门,经过待诏院,再行二三里便可以看到。

可上了金水桥,却见刚才那马车停在桥下不远处的垂柳中,那名落落大方的宫娥站在桥下,见了李裴安过来,急忙小步跑上来,笑着对他道。

“将军还是过来了,王妃只担心宫里那些人捧高踩低只不让将军进宫,误了将军的大事。”

那李裴安心里虽焦急,可那安烈王王妃既助他进宫又在桥下专专等待看他能否进来了,一时心中感念。对那郑春婵道。

“裴安惭愧。裴安因自己事情,却让王妃做保。裴安想亲自拜谢王妃,不知是否合适?”

那郑春婵微微一笑,轻声道。

“将军请这边。”

说罢率先上前,走到那香车前跪在那车辕之上低低对那王妃说话。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竹制车帘一角被掀起来。

车厢里光线暗淡,竹帘几乎遮住了那人大半的脸颊,于是她的眉眼便隐在黑暗中,只有线条流畅而白嫩的下巴以及一张美的动人心魄的红唇隐隐显出一点点颜色来。

她的人虽几乎全部笼罩在幕帐之后,可是犹是这样,李裴安仍然心中一颤,急忙低头对着那马车行礼。起身后大声铿锵道。

“幽州道行营招讨使帐左武卫将军李裴安多谢王妃相助,末将感恩不已。”

他的声音落下不久,一个和他金铁之声反差极大的柔和声音从车厢中传了出来。

“将军言重了。奴家在闺中久闻检校老太师对国居功至伟,雁门关助先夫退敌,力战匈奴敌军五万,司州铜嘉岭一战,又击退自称冲天大将军的盗贼钟部。这些年老太师不顾年老体弱,仍然东奔西走,冲锋陷阵,实在令人钦佩。”

“除了老太师,将军的威名也动彻京中,听闻那年老太师为了剿贼卫氏,要强渡长江,占领浙西,不想碰到埋伏,多亏将军神勇,冲锋陷阵,杀敌数万。令我军反败为胜。奴家虽是闺阁中人,但也对老太师,对将军事迹实在钦佩。如今举手之劳,但凡能帮得上老太师、将军分毫,此乃奴家荣幸。”

虽这些奉承夸大之言,李裴安入京以来听得多了,丝毫不以为意。可从她的嘴中柔柔说出,还是令他淡淡的心动。他没想到,如今她竟然以安烈王王妃之尊,竟然扔然心系这些杀伐之事,甚至他所冲的锋陷的阵,所经历过最凶险的危机,竟然能一丝一毫停留于她心中。

虽然这辈子,他以为对她来说他不过是个执刀武将,粗鄙下人。不过有一天竟能从她嘴中温柔说出他从不愿回忆的过往,竟然让他心中一热,只觉那些过往再凶恶十倍,百倍也是值得的。

虽然心中感动,可是良好的自制力让他很快压抑了自己的悸动,转而道。

“王妃谬赞,末将愧不敢当。不过今日朝堂之上,见圣上为朝事烦扰不堪,圣心十分不悦。末将又听说这几日太后也为前庭剿匪之事日夜不宁,就是连睡也睡不好。恐怕……内宫事烦,难以清净。今日时辰尚早,王妃若有事速速办了,还是早点出宫为好。”

那安烈王王妃无声笑笑,将掀起的竹帘放了下来,隔着帘子对李裴安道。

“多谢将军提醒。只是今日是老太妃宣召入宫。想来并无幸得窥圣面,亦不会被太后娘娘召见。”

李裴安与安烈王妃只有数面之缘,言至于此,也不能再多说。见王妃放下垂帘,知道谈话已然结束。

只得躬下身去,向着大车深深弓腰。

车内传来啪啪两声击掌声,朱红车轮慢慢滚动,那车轮上暗褐色朱雀章印,便全部滚轮茫茫青砖之中。

李裴安望着远去的车影,抬头向大明宫内望去,只见那暗红色威仪的飞檐从两侧呼啸而出如同展翅欲飞的怪兽,不远处含元殿前观象征皇权的三重出阙威严挺立俯视这这座古老而冰冷的宫阙。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腰间贴身藏着的兵器——青驳剑。再次回首,天际边,那浓郁的阴云几乎将秋日里淡薄的阳光全部遮蔽,随之而来的残云里便带出如血一般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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