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许谦言无声地流下眼泪。

许万渝可以恨妈妈，但他不能，他不能恨妈妈，也不能恨许万渝，最终只能恨自己。

许万渝粘人，易怒，还敏感，其实完全是被他自己娇纵出来的，许万渝怕打雷，小时候每次打雷都是他抱着许万渝，捂着耳朵哄他睡。

许万渝表面上看着硬气，其实脆弱的要命，还挺娇惯的。许谦言比任何人都清楚许万渝只是他的弟弟，出身不能选择，怎么能让许万渝接受这么多年来这平白的恨意呢。

他说：“妈，算了吧。”

于是女人也哭了起来，长久不稳定的精神状态让她哭得毫无形象，又丑又难听。

女人说：“我看见你爸爸了。”

许谦言点头。

“你好像找高了，和他长得好像。”

她哭得满脸都是眼泪和鼻涕，许谦言拿着毛巾一点点的给她擦脸。

她说：“好儿子。”

她又叫：“言言。”

许谦言一声声的应着。

最后她说：“我困了，你出去吧。”

于是许谦言收拾了东西，给她解开绑着她的布条，打开窗户和风扇，关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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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万渝果然生气了。

他霸占了许谦言的写字桌，盘腿坐在椅子上，叼着一根笔发呆。

“许万渝。”许谦言叫他。

许万渝假装没听到。

“阿渝。”

“……哥。”许万渝装不下去了，从椅子上跳下去，抱着许谦言就蹭了起来。

许谦言拍了拍许万渝的脑袋：“多大人了，还撒娇。妈妈不是故意的，你别怪他。”

许万渝不知道自己的出身，但从街坊邻居背地里的闲话里也猜出自己父亲是个人渣这种结论，具体他没深想，毕竟虎毒还不食子呢，他能活到今天，肯定不是自己命大。

“行了，热不热，蹭了一身汗。”许谦言笑着把许万渝推开，“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许万渝三天前就写完了暑假作业，如今真的是闲得发慌，他去洗手间草草洗了个脸，冲许万渝说：“哥，我想吃土豆丝。”

“你想得总是挺好。”许谦言笑，他从抽屉里拿了钱，递给许万渝，说：“那你去买土豆吧，剩下的钱你可以买个冰激凌。”

“得嘞！”许万渝笑得很得意，许谦言想，他俩长得真的不是很像，他像自己的父亲多一点，许万渝则完全像是和妈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许谦言一时之间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自姥爷去世后，他就觉得，只要许万渝和妈妈还在他身边，就没什么事可绝望的。

许谦言把许万渝推出门：“快走吧，土豆丝还吃不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