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2 / 2)
众人见他气度不凡,忙拱手回礼。徐老三从人群中走出,向沈凝说道:“公子,我们乡村野夫平头百姓,胆小,你可别开玩笑了。”
“或许不过是土匪干的!”尖嗓子插嘴,三两人也跟着附和。
“这一带多山多岭,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也多。土匪下山打家劫舍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说不定赵老爷就是不知道得罪了哪路土匪,才找来灭门之祸。要知道,赵老爷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铁公鸡。”
“哦?是吗?那倒是我武断了。”沈凝抱胸微笑道。
徐老三望着他气定神闲的样子,一股寒气如同一尾湿漉漉的毒蛇般从足下向上攀爬,漫过大腿,蜿蜒过胸腹,缠在了脖子上,徐老三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因为他突然觉得面前的人说得可能才是对的,这不是人能够做到的——当时衙役和仵作抬出来的尸体的可怖惨状浮上他眼前。
大家各有所思,场面竟诡异地静了下来。
这时人群中一个体形矮小,面容枯黄的青年像晴空里的一枚炮仗:“听了徐老说的怪事,我倒想起另一件事来。”
大家伙一瞧,居然是孙耗子。原先或惊恐或疑窦的阴影淡去许多,纷纷打起趣来:“拉倒吧你,你能有什么事跟这个相提并论?保不成又是自己瞎编乱造的吧。”这孙耗子个头小,又瘦弱尖嘴,小眼滴溜,人送外号耗子。平日里最爱胡吹海嗙,没个正形儿。
“哎哎,我说你们狗眼看人低怎么的,敢情是瞧不起我孙耗子呢!”孙耗子见大家都在一旁乐,不搭理他,立即急的抓头挠腮,恨不得上蹿下跳。大家一看他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小耗子,更是乐开了怀。
“不知道这位小哥想说的是什么事?”沈凝问道。
孙耗子见有人正视,立马来了劲儿:“听刚才公子怀疑赵府命案不是人力所为,那就是在暗示是鬼怪所害咯?”
沈凝不置可否,只是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孙耗子见对方不接茬,也不尴尬,自顾自地往下说:“其实我这故事跟鬼怪也有关系,公子肯定感兴趣。”
说完打住,眼巴巴地望着沈凝。
“孙耗子,你爱说就说不说拉倒。”有人不满。
“就是,你算哪根葱啊,还摆起谱来了。”看来这孙耗子不得人缘。
沈凝也不恼,笑着从身上摸出数枚铜钱递给他:“讲故事自然需要几壶好久润润嗓”。孙耗子涎着一张笑脸接过,福了福:“谢谢公子打赏。”
“大家都知道我孙耗子平日里游手好闲,但却广交朋友。”孙耗子说道。
“对,可惜交的都是阿猫阿狗。”有人取笑。
孙耗子毫不在意,嗤了一声,“还多得这阿猫阿狗,不然我也不晓得这件事。告诉我这事的叫白毛。”
白毛不是当地穗丰县的人,是最近才迁居至此。跟孙耗子一样,白毛也是终日不务正业,专爱凑热闹,并且为人神神叨叨。
据他所说他搬到穗丰县是因为他在老家撞到鬼了。
前几个月他跟老家的狐朋狗友照旧在茶馆里胡侃,到将近傍晚时分大家也准备散了,便纷纷起身匀钱准备结账,岂料其中一身形微胖的大手一挥说此次他做东。
大家伙顿觉不可思议,这李胖子平日里一毛不拔,怎么今天充起阔气来了。于是便纷纷打趣是否最近发了横财,如果是的话要他照应照应。李胖子连忙摆手解释没那回事,可脸上却是春光满面,洋洋得意。
白毛凑了前去,剔着牙道:“我说李胖子你这就不够意思啦,咱哥几个谁不知道谁啊,你那点小心思怎么藏得住,你得意的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李胖子身边的王平也附和:“就是就是,平日里三分钱买烧饼都要看厚薄的你居然要做东,肯定是哪里捞了不少油水!”
“大家伙都是明眼人,你也别藏着掖着了,说好的有福同享呢!”另一个孙鸿乘胜追击,大家接二连三的起哄,拱着李胖子非说出个所以来。
起初李胖子还扭捏一下,久了也过意不去,咬了咬牙说:“告诉大家可以,但是切记不可以外传,我看大家是哥们儿的面上。”
大家一瞧这边松口了,忙不迭地点头应承。
李胖子大手一招,大家都识相地拢了过来。
“我前些天捡到宝了。”压低了声音,但在场的都听了个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