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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无双至,多难兴邦(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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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首的时候,群臣朝贺,江陵王和贺兰王也都亲自送来贺礼。赶着在岁首之前,张才君因为平乱有功,加封了镇南大将军,陆坚也出任镇南理事丞。公孙兖在山东一带重整军队,风气良好,亳州夏侯谨因为此番功劳最大,被破例封为山东军司军监,还给了“战则加进”的殊荣,一遇到战事,司军监就抬升三级,直接为定胜大将军,一统山东军。

建章宫里,阴淑丽带着幼帝宴请群臣,并颁布改元诏令,从今天起,大魏就是天德元年了。

家中,至寿因为突发胃疾,免去了每年都去庙里守岁的惯例,和我们一起炉前围坐,烤着栗子,烫着暖胃的药酒,说起了闲话。

“不是说好了要喝窖藏的那些吗?”林珏有些失落。

我是存了私心的,看了一眼裹着被子的至寿,再看一眼林珏,笑道:“这不至寿不能喝吗?怕你打开了,酒太香,馋着至寿。”

“你倒是有理了!”林珏端着这碗药酒,就是喝不下去。

我推了他一把,“这可是求左陶求来的温补养胃的药酒,别的地方想喝都没有,你可知足吧。”

“得了吧,我看你就是想留着等你的阿道回来。”林珏一仰头,就把这一碗都喝了个干净。

至寿在旁边帮腔,“你们开就是了,我喝这酒也是一样的。”

“你听听,至寿都说了,让咱们开,你这人不能说话不算数吧,做人要言而有信。”林珏白了我一眼。

我看了一眼他身边坐着的玉髓,见他对我微微摇头,我便知道,他不想让林珏喝。“成,过年了就喝个痛快,玉髓,跟我去拿酒。”

一听这话,玉髓顿时皱起了眉头,林珏高兴起来,边说边起身,道:“我也去我也去。”

“你就坐着吧,还怕我给你偷换了不成?”

我一把按下他,拉了玉髓就出门去。这边出了门,一阵寒风灌进了脖领子里,冷得我打了个颤,玉髓一边穿鞋,一边怪我:“就你们爱惯着他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喝起酒来,每次都是照着怎么把自己喝死那种去喝的,还给他喝。”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年啊,高兴高兴,你说是不是。”

他也白了我一眼,“好好好,听你的,让他高兴,他要是哪天喝死了,就是你给他递的刀子。”

“行,明白了,赶紧走吧。”我看见了院子里一盆松有些错位,“王二他们出去耍钱,怎么连活也不先干好?”

玉髓顺着我的眼睛看过去,反道:“是你自己一天到晚的说,什么快过年了,松懈松懈也是情理之中,该玩玩去,这到头来,又责怪起旁人。”

那盆松树叫作福神报,出自剑岭高山,终年不长一寸,生性耐寒,因此很好在北方养活。想来这盆松还是阿道给我弄回来的。

“你去拿酒吧,就用酒壶给仲玉盛满,他自己喝够了就行。”我支使他去拿酒,自己上前去摆正那盆松福神报。

走上前去看,才发现这盆松树颜色竟然有些不对,外面一层银惨惨的,靠近根的地方有许多都已经枯黄了。我记得叮嘱过不让王二他们多浇水,更是要勤勉着晒太阳,怎么好端端的就这个样子了。

我这正端详着,却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临近,我一转头,只见故人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一身素净的青色大袍,与这灰凄凄的院落倒十分相合。

见他旧立不动,我也无话可说。

“怎么,现在你都是这么迎接客人的吗?”他的声音一如当年。

我这才缓过神来,略笑了笑,“是阮公子来了啊,许久不见,认不真切,失礼了。”

他径自走上前来,“哪里的话,今日岁首,特来上门问好,他们可都在里面?”

他的脸面光荣焕发更胜从前,看来生活还算不错,看着也健壮了许多,“来的都是客,更何况还是老友,阮公子先里面请,我去备酒。”

我是想要立刻逃离的,与他对峙,我总是难以喘气。他却拦下了我,轻轻道:“不必麻烦了,我来叙叙旧,不喝酒了。”

我只能道:“略小酌几杯,不碍事。”

“真的不必了,我戒了。”

他戒酒了?

然而接下来他说的话,让我有些微讶。“身边的人劝我少喝酒,总是说喝酒虽然愉悦,可也耽误了许多事情,我于是就不再喝了。”

不知为何,他一提到身边的人,我第一反应是像玉髓之于林珏那样的身边人。“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劝,公子随我进去吧。”

我和他一起走回了门外,脱了鞋走进去。

林珏背对着门口,至寿自然是一眼就看到了他,林珏听声音也欢喜着回头,“这么快就拿回来了……”

可他一看见是若即,笑容微微有些凝滞,“若即来了。”

“今天公孙将军府上的家眷都被接进宫中参加宴席,我一人无聊,来看看你们。”他倒是不拘谨,自顾自坐在了玉髓的位置。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可要喝点什么?”林珏捧着半碗药酒,有些手忙脚乱。

若即也是摆了摆手,“不了,说说话就好。”

“好,好……”

至寿看两人对话尴尬,方道:“既然今日若即来了,仲玉,你也别推辞了,取出断首乌来弹一曲可好?”

林珏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若即,立时放下了那半碗酒,答应着去取琴了。

若即又看向我道:“不如再请胶公子和歌如何?”

我一怔,有些看不透他,但还是推辞道:“我入了冬以后,嗓子就不太好,不唱了,今日只听仲玉弹琴吧。”

“我甚想听一曲《洛阳春》,不知如何?”他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

至寿察觉出来不对劲儿,笑着道:“若即糊涂了,如今是冬天,唱什么洛阳春。”

他频频点头,“至寿说得对,这首歌不好,那换一首,《战城南》如何?”

《战城南》?我心一揪,这首诗是汉歌里的悲戚之作,讲的是战乱之中,妻在家中思念丈夫,但是全篇只写城南战事的惨烈,唯有最后点题一句:小楼空盼不归人。《战城南》里的丈夫更是身死沙场,尸骨无存。

他不是不知道阿道如今正在西边打仗,怎么能提出让我唱这样的诗歌?

“若即?”至寿笑得也有些勉强。

“你今天来是要好好说话,还是要做什么?”我语气一时冷静下来,“你存心的?”

他眉毛一挑,“那倒没有,只是想念故友了。”

我并不想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和他争吵,于是也和缓了语气:“阮遥深,我看在咱们往日的情分上,我并不想和你争吵,如果咱们还是朋友,我请你三思而后开口。”

“你想我吗?”

至寿咳嗽了一声,遂道自己有些不适,要去厨房里看看药好没好。我知道,他根本没有什么药。

随着门轴转动,一切风声都与我们隔绝。

“你想我吗?”

我轻蔑一笑,“你这么问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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