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妈妈死后，蒋珩像变了一个人，过去那个温柔，事事关心他的蒋珩哥哥不见了，出现了一个冷漠寡言，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的蒋珩。

他们出院之前，蒋珩妈妈就已经火葬了，蒋珩还没来得及抱一抱妈妈的骨灰盒。

江婉带着蒋珩和江照回家，一路上除了江婉提出要替蒋珩拿包以外，没人再开口说话。

“小珩。”蒋国义坐在沙发上，脸上满是倦意。

“你舍得回家了？”

处在变声期的蒋珩声音沉重又低哑，他的声音里满含悲愤。

蒋国义没料到蒋珩会这么对他说话，以往的蒋珩都会听妈妈的话，在自己每次回来的时候和自己拥抱，然后笑着叫他一声爸爸。

“……小珩，爸爸工作忙，爸爸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

蒋珩的眼中的愤怒**蒋国义的眼睛，他愧疚又悲伤，老婆离开了，只有蒋珩在他身边了，

“小珩，你别这样看爸爸。“

“以前你都会过来抱抱爸爸的，过来爸爸这……”

“以前？“蒋珩嗤笑，他朝着蒋国义步步靠近，”你知道以前是什么时候吗？“

蒋珩在距离蒋国义半米的地方停下，目光直视。

“是六年级，是我上学期期末考之后，你也坐在这个位置，妈妈从厨房端菜出来。“蒋珩提到妈妈，眼泪又流了出来，他快速抬手擦掉眼泪，”妈妈说，’爸爸回来了，去抱抱爸爸‘，我走过去抱你，你也特别开心的把我抱起来举高高。“

蒋国义没说话，这会儿终于抬起头看蒋珩。

“之后我再也没在家里见过你。“蒋珩觉得有点可笑，”我有时候都忘了，我是个有爸爸的人。“

“……对不起，小珩。” 蒋国义声音颤抖，“爸爸以后一定经常回家，对不起，对不起……”

蒋珩向他靠近，伸出手环住他的肩膀，蒋珩的轻笑声响起在他的耳边，他刚要伸手回抱自己的儿子，

“爸，两年，还是不止两年。你睡了多少个女人？“

蒋珩的声音很轻，此刻却如海啸掀起的浪拍进他的耳朵，他的手僵在空中，嘴巴无声地张合，好半天才冒出一句，

“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蒋珩轻易猜出蒋国义想说的是什么，”下次别找住我们学校附近的女人了。“

说完蒋珩松开手，看也不看蒋国义，转身朝楼梯走去。

蒋国义被激得又愤又愧，他顾不了那么多，气得大喊：“再怎么样你也是我儿子！“

蒋珩听到后停在原地，嘲讽地扯起嘴角，

“说不定，你还有其他儿子呢。”

“你！你站住！”

蒋珩再也没停下脚步，他上了楼梯，走进房间，背靠着墙反手把门锁上。

他的身体慢慢从门上滑下来，他把脸埋在腿间，无声地哭起来。

蒋珩早就知道了，陆思慎曾经告诉过他，看见他爸搂着一个女人进了万豪，他当时不相信，甚至还骂了陆思慎，

“你说什么呢？我爸工作忙不能经常回家而已！“

蒋珩气死了，这是什么朋友，乱说话！

然后隔天考完试后，蒋珩就被狠狠地打了脸。

他和陆思慎高兴地一起离开班级，推着车刚到校门就看见一个极似他爸的背影，还，搂着一个女人。他着急忙慌地捂住陆思慎的眼睛，陆思慎不解还吓了一跳，

“诶，蒋珩你干嘛呢？我看不见路啊！“

陆思慎的自行车歪七扭八地一下一下推到自己腿上。

蒋珩顾不得疼，支支吾吾：“你，你猜猜我是谁？”

烂死了的借口。

等他爸拐了弯，他才松开遮着陆思慎的眼睛，也没等陆思慎说话，

“我今天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就跨上车去追蒋国义。

陆思慎的喊叫被留在了风里。

蒋珩偷偷摸摸地跟着蒋国义，看见他们进了酒店，他甚至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好，但又迫切地想知道是不是陆思慎说的那么回事儿，他猫在酒店门口的花坛后面等啊等，等到天都黑了，终于看见他爸，华友那个女人带着花了的妆和红肿的唇走出来。

蒋珩顿时梗住，他看着他爸带着那个女人上了车，才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回到家后，蒋珩妈妈问他为什么这么晚。

“在学校对答案来着，忘了时间。”

妈妈也没再追问，只是温柔地说菜快凉了，让他快吃饭。

蒋珩开不了口对这样好的妈妈说关于爸爸出轨的事。

他失魂落魄地吃完了饭，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他内心纠缠，为什么爸爸要找别的女人？妈妈不好吗？爸爸是不是不爱妈妈？

“我该告诉妈妈吗？”

“可是妈妈一定会很难过的，妈妈那么好……”

“为什么爸爸会这样？“

蒋珩很难过，很替妈妈委屈。

他想，没关系的，妈妈有我，还有弟弟，我们都会一直陪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