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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二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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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澍清如同他当年参加德福考试听德语听力一般,生怕漏听了传到自己耳朵里的任何一个音节。

等话音完全落下后,他在脑海里不声不响的又细细地回味了一遍他说的那些话。

他看着眼前的人,看着喻熹猫儿护食般狠绝和乖戾的模样,突然勾唇笑了。

曾经的心野荒芜寂静,唯你,生机勃勃,鲜衣怒马。

席澍清其实很少流露出发自肺腑的深笑,可在他的小萌宠面前,他总是能亮出一排瓠齿,眉梢眼角都染着由衷且餍足的笑意。

喻熹红着眼看他清雅迷人、温暖和畅的笑,一呆。

“我们是彼此的宿命。”

席澍清落下一句话,就这一句话,言之凿凿,盖棺定论。

什么是命,挣不脱、躲不了的,逃不过、绕不开、天注定要出现在你生命中的的人和事,就叫命。

千百年前东坡先生就曾感叹,哀吾生之须臾,而一个人须臾的一生中有又有无数个倏忽的一瞬,偏偏就是在那个一瞬间,他们都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

他们都触碰到了宿命,只是时间不一,但殊途同归。

所以,是你,也只能是你。

喻熹挪动步子,毫无意识的向他的宿命迈步。

席澍清的怀抱在等着他。

球场铁网外道路两旁的盏盏太阳能路灯间距相隔甚远,光亮的照射范围有限。

瞳孔适应了光感,球场内并不是黑黢黢的,但也不够亮堂,总体黯淡不明。

席澍清真的长了双会说话的眼睛。

喻熹被他圈在怀里,他微微仰头独独看着席澍清的眼睛,更呆了。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席澍清的眼睛里似是存封着极光。

极光,一种在南北极夜间出现的绚丽多彩的发光现象。极光灵动跳跃,不断地变化,它如梦似幻,难以被相机捕捉。有多少摄影师呕心沥血,就只为拍出记录下极光覆盖天幕时那种摄人心魄、千变万化的美。

也有很多人认为,看极光更适宜亲临现场用肉眼去欣赏。因为照片终究只是静态的,而看极光时,身处冰寒之地的那种落落寂寥又难以抗拒的宁静感,是很难通过照片感受到的。

席澍清睁眼,喻熹借着远处打来的光束,定定地观赏着他眼中三维的绝世美景。

来时毫无征兆,流光溢彩,外形如带如旋涡,变幻闪烁;寂然的外表下是汹涌澎湃的自然之力,它所向披靡,一番令人惊心动魄后,又消失地无声无息。

席澍清抚了抚喻熹的背脊,开始回应他的话。

“不管你往哪个方向走,我都是你最终的归宿。”

由耳入心,带着不可辩驳、不容反抗的牵引力,炽热滚烫,直击灵魂深处。

他缓缓地说,先是自嘲:“玩儿?我这把年纪,玩不动了。”

“我喜欢你,是冲着跟你过一辈子去的。”

“神佛不渡你,也未曾渡过我。”

“你不甘心?彼此彼此。若是这辈子你奔向了别人,而我仅仅只能当你的老师,我也不甘心。”

“更好和优秀这两个词表达的其实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它不是固定或绝对的。”

“你委屈不了我,我只怕是我委屈了你。”

“我担心...我反倒会让你失去保持鲜活的能力。”

“你尚处在可塑期,你愿意把自己塑造雕刻得更完整的原动力,其实应该是源于你自身的,我真怕是源于我本人带给你的压力和紧迫感,那样的结果一定只是强求而来的,

是勉强的;于我而言,你所愿即我所愿,我希望你自由率性的生长,你怎么变都属于我,你就是那个最好的人。”

“前路漫漫,我会陪你,牵着你。”

“喻熹,你别着急,慢慢成长,一步步走稳。”

喻熹就怔怔地看着席澍清,他听着他声音里的诚挚和真切,接受他的引导,跟随着他的脚步。

席澍清说的每句话,吐词的语速都是缓缓的,每个句子间也都会稍作停顿,这是他跟喻熹交流的的语言习惯,不急不躁,耐心无比,给对方留有足够多的思考时间。

话头到了这儿,他停顿的时间稍长,声音变轻,似诱似哄,“很荣幸我能困住你,出不来就别出来了,在我这,我给你做个小猫窝儿,你安心住下,好不好?”

这问句结束后,他话锋一转,整个语调忽然一变,变得轻快又戏谑。

“还有,交代在我手上...怎么交代?我要负刑事责任吗?如果要,那我可不愿意。”

“我能力有限,祸害不了别人,所以就只能来祸害祸害你了。”

不是非要用多深广沉重的词句才能表达自己的情意。到了席澍清这个年龄阶段,行动往往比语言、做往往比说更重要。

他表达心意,也认真的指引他,也会开玩笑般的皮几句。

他们这种人在外往往有一层或面面俱到或留有分寸的保护色,他不是插科打诨不尊重自己心爱的人,他皮,只是因为心门大敞。他通常只有在内心的空缺被填满,毫不设防,自己心满意足、极度轻松愉悦的时候才会皮几句。

说完后席澍清一手沿着喻熹的耳鬓捋了捋他的发丝,给他散散热,然后又从外套里拿出湿纸巾给他擦擦眼周和脸颊。

哭可是个体力活。不止如此,咸湿的泪水风干后在脸上会扯拉着皮肤,只会更难受。

席澍清给他擦眼周的时候,喻熹琢磨着他说的话,感觉自己的眼周和鼻翼又开始发酸发胀了。

他们所站的位置不同,思考问题的角度和深广度也不同。

席澍清这么矜重傲然的人,竟然担心自己会委屈他。

都说喜欢上一个人会变得卑微,是了。

喻熹想了想,好半天都没说话。 他是幸运的,此生能遇到席澍清,能得他相伴,求仁得仁,无悔无怨,可能真是用尽了他前八辈子所有的好运气吧。

最终,他还是把泪憋了回去,因为这是令人高兴的一件事儿,他不该不争气的掉眼泪了。

喻熹吐出了他积压在心里已久的话,整个人无比的畅快。火泄完,又有人给他灌了点薄荷汁,这下子是彻底带走了野火过后的焦糊味儿,凉爽感从味蕾扫荡开,从头皮到脚底都有种不可言传的冰爽感。

他准备露出一个笑,刚牵起嘴角又顿时变了个主意,他噘着嘴,一副委屈样。

“你不愿意,因为我可能会连累到你?喔,你的意思是怪我咯?全部都怪我咯?什么都怪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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