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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涿州之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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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十七年下半年,纵观整个中国,政治形势正处在两个高潮之间:南京国民革命军军阀刚刚崛起,正是信心满满、自觉不可一世之时;而北方,北洋军阀的势力虽然遭到打击,但并未伤筋动骨,元气大伤,老帅还妄图巩固他的北平“安国军政府”。

所以,无论是南方新军阀,还是北方旧军阀,都在秣马厉兵,磨刀霍霍,继续穷兵黩武,做着“武统天下”的美梦。伟人曾对当时的形势作了如下的分析:新军阀分四派,在北平天津没有打下以前,有一个针对北平军政府的暂时团结;一旦攻克,这个团结立即解散,变为四派内部激烈斗争的局面……

新军阀其中一派的阎百川,人称“阎老西儿”,是当时晋系的军阀首领,人是相当的油滑,也是著名的“倒戈将军”大队中的一员。他曾经主动联络老帅,和宁系联手,击败了另一位特别善于“改换门庭”的西北军阀冯焕章的国民军,随即就任老帅主导的安国军副总司令一职。

在南京政府清党运动结束后,北伐军再度兴起,他感觉宁系在关内大势已去,于是毫不客气转头宣誓效忠南京政府,宣布参加北伐,于九月在太原就任“国民革命军北方军总司令”,打算来个抢占先机。随即对之前的友军——宁军开火,并于十月一日挥兵进攻宁系控制的平绥线和平汉线所属地区。

涿州居京保之间,北距北平百里,南距保定百余里,东南距天津二百里,为京津保三角地带之要冲,紧扼北平之咽喉。

形势一紧,老帅为确保京汉路之安全,立即下令把作战指挥部设在保定,派宁铮统驭,宁铮挥师北上,从河南进军河北;十五师师长张辅忱则镇守涿州。九月下句,阎百川亲率晋军四个主力军,东出娘子关沿京汉铁路北上,到达定州;另两军出大同自京绥铁路东进,计划两路大军会师平津。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就是炮火连天中,两军居然还不忘同时展开电报大战,你来我往,一封接一封,纸上激辩,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因为这种电报都是要见报的,莫说全国,甚至全世界都在关注:战争历来如此,哪一方都得把自己描述成正义之师,这既是舆论战的需要,更是鼓舞军队士气的必然手段。

晋军猝然改弦易辙,攻势汹汹,宁军措手不及下被连下几城。十月初,驻守涿州的十五师张辅忱调往保南参战,由卫队旅旅长王鼎芳率部接防。十月十一日,王鼎芳率卫队旅全体将士在涿州火车站下车,陆续经涿州南门进城。当日,涿州商会会长朱德恒设宴,为接任的王旅长等宁军军官洗尘接风。

近午,忽然一支士气高昂,身穿看上去与安国军军服极其相似的军装的队伍从涿州北门进城,穿过了南北大街中心钟鼓楼,此钟鼓楼为涿州军事布防之中心,在接近迎面而来刚刚入城的宁军时,这支队伍突然举枪射击。

宁军士兵完全没有防备,走在前面的立刻死伤大半,后面的则惊慌失措,四散逃开。继而涿州城内密集的枪声四处响起,连城外的火车站方向都响起了枪声。在涿州商会会长家饮酒的王鼎芳等人听见枪声,不明所以只能仓皇出逃,此时城中已经一片大乱。

王旅长无法召集队伍,只得退到涿州城东南角的一个天主教堂,封死了教堂门,奋力抵挡,一场恶战,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降临到了涿州古城。

这支伪装宁军得如此相像的队伍,正是在此次晋军北上行动中,被设为机动力量的第四军军长傅宜生的先遣支队:卫队旅士兵均佩戴黄色臂章,而傅宜生的第四师晋军所戴臂章是单日黄、双日红,他们到达涿州城当日,恰好是单日,所以宁军看到对面另一侧的士兵也是黄臂章,自然以为是同部;再加上怎么也想不到敌人敢大摇大摆进城来,所以并未怀疑,毫无防备之下,这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傅宜生头脑清醒,足智多谋,精于算计,再加上老天相助,居然能在宁军及涿州百姓毫无觉察的情况下,趁着宁军不早不晚换防之机,突袭涿州,并一举成功。

两军在城内南大街交火后,傅宜生四师袁庆曾的先遣队两个连也到达了火车站,宁军王鼎芳部陆续来涿的士兵有一批人正下车,即被晋军搞了个突然袭击。宁军退散后,晋军破坏铁路,掀翻铁轨。但宁军发现来犯的晋军人少势单,复又集合与晋军交锋,晋军被迫撤离车站。

到了晚上,据守在城内天主教堂的宁军在王旅长指挥下,突然向南门发起攻击,打死在城上巡查的两名连长,南关的宁军乘机冲进城内,攻下南门城楼,进而以麻包垒成工事固守南大街。

黎明时分,城外宁军一面炮击北关,一面猛攻城东南、西南两角,同时时用云梯等物攀援城墙;城内宁军向北推进与城外兄弟互相呼应,城内晋军本已难于立足。

但是晋军四师先遣队长袁庆曾手下有一支百余人的精锐突击队,他们很多人都有武学底子,在黑暗的夜色里飞檐走壁如入无人之境,他们扛着枪到达南大街,埋伏在高高的屋脊之上,居高临下扫射,宁军的防御工事在密集的火力下随之土崩瓦解,城内宁军死伤过半,不得已剩余宁军全数退出至城外五公里处的普寿寺。

老帅得到急电后大怒,于是宁铮不得不加速北上,并加派第十五师黄师岳部、第二十三师安锡暇部、炮兵第六旅乔芳部及工兵司令柏桂林部等共计三万多人,围攻涿州,誓要夺回此要冲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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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宁铮上一次回去到现在,奉九已经快要进入大学生涯的第一学期期末考试周了,再过半个月,都要开始放寒假了,连媚兰都顺利地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小男婴,宁铮也没有回来过,吉松龄自然也没能回来,宁军几乎全部精锐都还在关内,其中一半陷在涿州前线的苦战之中,算起来,这还是这两对夫妻自成亲以来第一次分离这么长时间。

涿州前线的战事,奉九非常关注,报纸上、广播里都说打得极为艰苦。她开始担心身处前线的宁铮的安危了,因为在头五次的强攻里,十五师师长黄师岳都挂了彩。

宁铮动用了几乎所有能动用的手段,对手则是顽强抵抗,两军对阵强攻强守,成就了一场经典战役。

宁军这边分别使用了加农重炮、坦克、飞机等诸多手段,上中下三层战争同时并进,这种攻城手段也足以为人称道,按一般攻城战而言,宁军早已大获全胜。

但涿州城极其特殊:涿州是北方有名的粮仓,城内存粮甚多;城池坚固,明朝末年李自成试图攻城即宣告失败;城内设有小型兵工厂,每日能造手榴弹二百余颗,弹药充裕;城西又有暗道可通紫金关、易州,对外联络未断,这些都造就了涿州城的利于坚守。

战事久攻不下,宁铮也是忧心如焚,甚至亲自驾驶战机飞临涿州城上空视察战况。他注意到,涿州城东南隅有塔,高几十米,站在塔顶,城外数十里必定均可清晰可见。宁铮由此猜测,晋军的炮兵观测所一定设在塔上,回来后他查了地图,知道这塔是舍利塔,南塔下有寺庙曰智度,北塔下寺庙曰云居。

迟疑片刻后,宁铮还是决定在离城不到两公里的西河村,调来两门加农炮两门,炮轰双塔塔顶;宁军士兵一看是佛寺,就不愿动手,但上命难违,没想到三发炮弹打过去,塔身居然还是安然无恙,宁军士兵普遍文化素质偏低,非常迷信,联想到附近老百姓说的涿州双塔总有灵异之事,不免觉得这舍利佛塔怕是有佛祖保佑,都不敢再去攻击,宁铮也只能无可奈何。

此时战事已呈胶着态势,宁铮也算是招数用尽,奈何城内晋军实在顽强,即使城墙被轰开一个缺口,守城军也能随即加以修补。但随着粮食消耗殆尽,隆冬来临,拿下涿州已经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从十一月起,宁军停止地面进攻,准备在城北范家坡一带挖掘地道攻城。老帅一面命山西旅京同乡派代表到涿州城内招降,一面致电阎百川,表示决不侵犯山西,希望和平解决两军问题,未果。

再说回阎百川这一路的战事:宁军首战失利后,马上经过整顿,逐渐将晋军南北两路大军分别击破,晋军主力军纷纷撤离京汉、京绥两铁路线。宁军失地复得,原本气势如虹出娘子关的阎百川只能仓皇逃进娘子关,乃至晋军司令部全部印信等,都被宁军所截获。现在只剩一个涿州未重新夺回。

战事拖到十二月,天气愈发寒冷,此时城中晋军士兵补给早已供应不上,因一日三餐只能吃造酒用的酒糟,有的士兵手脚和头部浮肿,有的无法大小便,军队战斗力几乎丧失了十之八九;而普通涿州百姓更是早已断炊,饿死病死不可计数;街巷号哭之声日夜不绝。城中有一百多个老太太带着孩童,围着傅宜生的师司令部转圈儿,怏怏求饶,以头碰地,悲泣哀嚎,请求傅宜生不要再抵抗了。宁铮听说后,立即电告傅宜生,并派出北平红十字会人员入城接洽,放出奄奄一息的妇孺四百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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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这边,媚兰连月子都坐完了,吉松龄没有回来。

奉九已经三个月没见到自己的丈夫了,她知道战事已经到了围城的最后阶段,现在就是意志力的消耗,傅宜生还没有接到阎百川的开门纳降命令,所以还在抵抗。

她知道宁铮很安全,于是也就放心了。

这一天,结束了考试周就等着放寒假,所以回到帅府的她正陪着造访帅府的不苦,还有不请自到的宁铮二嫂家的鸿允、雁英一起玩。

不苦已经找了几位西席开蒙了,但上课不那么规律;奉灵夏天也要考大学了。

奉九和不苦在玩成语接龙,只是,成语倒是成语,就是听起来不那么正经,经常跑偏,比如——

“进思尽忠——”,不苦先说。

“忠肝义胆——”奉九接着。

“胆大包天——”不苦接得很快。

“天津包子——”奉九也不慢。

“子丑寅卯——”不苦不以为意还很顺溜地往下接。

……唔?一旁安静观战的小学究鸿允觉得不大对,虽然人家年纪比不苦小,但学识真不见得赶不上,他小麻雀一般黑亮的眼睛困惑地看向接龙接得兴高采烈,完全不觉得有何不妥的三婶儿和唐家小哥哥。

回了一趟自己的住处找到几样玩具又回来的二嫂颜乐龄正好进来听到,不禁摇摇头笑了,“奉九,你又淘气。”

二嫂非常喜欢奉九实诚又活泼的个性,所以只要奉九一回帅府,她必定带着孩子来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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