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是特别的，所以关注。（1 / 2）
程须离知道常非纯的名字后，并未采取任何行动。仿佛那只是他无心插柳，随手浇花。
常非纯真正做到了早上第一节课不迟到，当然那仅限于程须离的第一堂课。
程须离执教的第三周，迎来清县二中的第一次全校统考。虽然清县二中并不以学生成绩作为教师考核标准，但是当程须离看到高二三班那参差不齐的成绩时，在办公室差点就要破坏他那高冷谪仙的形象了。
他想怒吼一声，这都是什么鬼？也太 ......
太离谱了吧。
以付信声为领头羊的学霸梯队，十人多，其中数学成绩最次都在130以上。及格分数到130之间这个本应该大多数人占据的分数领域偏是人谁最少，仅有三人。林数98分，高瑶100分，李航豪102分，还给他整了个等差数列。程须离都要气笑了。而让他想像一只小火龙喷火的是那剩下的大部队竟然都没及格，尤其是零分天王竟然能同时出现五个，五个人同时出现零分，这样的情况在程须离的世界观里真的是比彗星马上撞地球的概率来得更低一些。然而偏就是发生了。
常非纯就是其中一个零分天王。
程须离看了三遍那只有口水印的仅有选择题填了答案的试卷。程须离出离愤怒的深渊了。其余四份试卷大同小异。大题一个没做，选择题四分之一的几率全蒙错。程须离不得不甘拜下风，叫一声五位大爷好。
想他程须离十五岁就保送上大学，二十二岁就研究生毕业。正儿八经的学霸，谁不夸赞一句智商高。虽说他只管教学，平时对学生们也都实行放养政策，爱听的学生就多听点，不爱听的就少听点，只要不打扰到课堂纪律就行。可是程须离还是觉得这样的成绩，简直就是让他一世英名躺在阴沟里翻船了。
程老师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付信声首先发现程老师上课方式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性了。更加 ...... ，怎么说呢，更加侵略性了。
付信声觉得自己的语文需要加强一下了。不然仅有的词库不够用来形容身边发生的变化了。
比如程老师，比如常非纯。
付信声这一梯队的好学生被程须离委以先进带后进的重任，一帮多。
而那五位大侠则是程须离亲自带队搞发展。
常非纯数了一下，发现这已经是这节数学课以来，脑袋瓜接到第三根粉笔头了，被叫起来回答四次他压根啥也不知道的数学题了。其余四位大侠也差不多这种情况，只是常非纯发现自己的惩罚更惨。别人答不上来问题，抄一遍公式做五个同类型的题。而他则是直接翻五倍，跨过二三四倍。
课后常非纯还被特别关照，直接被程须离请到了办公室喝茶。
对，就是喝茶。
高二教师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不在，只有他们两。程须离让常非纯在他对面的小塑料板凳上坐下，给他开了一瓶学校教育超市买的冰红茶，自己则转悠着滚轮椅子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可乐。常非纯看的清楚，瓶身上还有水珠往下滴，应该是冰凉的味道。
程须离满足的喝了一口冰可乐，感觉人生回温了。看着常非纯目瞪口呆的面部，自己反倒噗呲一声笑了。“哈哈哈哈哈哈，有什么好惊奇的，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吧。”
程须离笑得十分明媚。平时温和疏离的眼角全展开，嘴角挂着笑，常非纯甚至发现了他有两个小梨涡，浅浅的，常非纯很想戳一戳。
程须离看着呆呆的臭小子开始自说自话：“我，普通人一个，鼻子眼睛一个不落，五官完整，心理健康，会喝这种宅式饮料，快餐文化忠实者，还会对着美丽的事物吹口哨。”像是想起之前被吓到的保安大叔，程须离笑得更开心了。
“尤其偏爱路边摊的烤红薯。”程须离很接地气的打了个可乐味十足的嗝。
常非纯看着那笑容，觉得那个明明很浅的梨涡怎么要溢出来了，要把他没在里面。常非纯愣愣的道：“你不是普通人，一点不都普通。”语气很郑重，像是在神明面前发誓一样，珍而重之，又诚恳。
程须离觉得自己被打败了。“好吧，不普通，一点都不普通。”
然后程老师很普通的喝着可乐，很普通的执行一个老师的职责-开始问责，不，是开始关心学生的学习成绩。
程须离拿出高二三班统考的成绩单，轻轻拍在办公桌上，眼神示意常非纯自己看看。手指点在常非纯数学成绩0分的地方，那里程须离用红笔画了一个圈，旁边跟了五个问号。程须离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常非纯。
常非纯懂无声胜有声是怎么一回事了。程老师一句话没说，那五个鲜红的问号却让常非纯第一次对成绩产生了一种近乎于难堪的情绪。常非纯艰难的开口，“我......我有认真看了一下题目的，可是真的不......”
真的不会。
常非纯说不出口，他难得的会有愧疚的情绪。他的年轻的生命中，愧疚大概都只是别人对他抱有的，以往无论考多少次零分，常非纯都不会愧疚，毕竟读书真的不是他自己的意愿。可是当下他却是真的说不出口。
无法对这个新老师说出口。仿佛说出口就输了。在这个程须离的领域里，他不想认输，他本就一无所有，却也想固执的在乎着一些东西。
程须离看到了少年抿紧的嘴唇，抬手把少年手里的冰红茶抽出来，换上自己的冰可乐。“没事儿，零分不可怕，能考零分也是一种厉害的表现。”程须离开始为自己增强的睁眼说瞎话的本领鼓掌了。“可乐也许更适合年轻人，不嫌弃就喝几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