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禽兽(1 / 2)
卧室里,暖黄的灯光从蕾丝沙罩里漏出来,一个人孤枕难眠的夜里,她总喜欢有盏小灯陪着她。她将脸埋在枕头里,任思绪翻滚。
他是真的有了别的女人?
她不能深想。
她不能失去他给的温暖。失去他的爱,她就会如同一只被剥了皮的动物,除了剧痛,就是冰冷。她宁愿像一只鸵鸟,把头扎在沙里,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她只要一个还可以自欺欺人的空间,让她的梦可以继续做下去。
楼下传来吴妈的啰嗦声,紧接着是上楼的脚步声,虽然那声音很轻,可芷荀还是听得出,那是属于他的。那声音逐渐清晰,她那颗走失了的心,终于随着他的脚步回来了。
房峙祖故意选在深夜归来,他想此时芷荀定然已经睡了,这样他就可以不必立即面对她,还可以给他一个夜晚,让她陪在他的身边。
厚重的桃木门被推开,属于他的气息随着开启的门风飘散。她躺在床上合眼装睡,不理他。听他刻意放低声息,拉起了那偌大的鹅绒被一角,躺了下去。
换作平时,即便是她睡熟了,他也会缠上来,将她弄醒。而此时,他就静静的躺在那里,离她远远的,没有任何动作。他不理她,可她却按耐不住那如潮水般的思念。她摈弃所有的自尊与骄傲,转过身来面向他,装作被他吵醒的样子。
“你回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我就知道你在装睡,所以故意不去理你,看你要怎样?”他戏谑道。
她听罢,脸上一热,娇嗔着道:“你一连数日不回来,我每日都心心念念地想着你,如今总算把你盼回来了,你却只顾着打趣我。”
她那嗔恼撒娇的模样、微微嘟起的嘴唇,令他心口一窒。他突然转过头去,避开了那张叫他心驰荡漾的容颜。他无法再直视她,他已不知该怎样面对她了。
沉默片刻,他道:“芷荀,我累了。”他微合了眼,口气淡淡的,表情淡淡的。
她却不依,愈加执拗起来。起身,像一只小兽,伏到他的胸前,柔润的唇瓣压在他的唇上,激得他的身体和心神俱是一荡。
险些击溃理智。
她已不再是他的妻子,他深爱的那个女人。
如今,她只是他的侄女!亲侄女!
他拼命唤回自己的意识、拼命地提醒自己,以阻隔她的碰触带来的反应。
海藻般的长发带着浴后的馨香,向他的颈间流泄下来。他的唇微凉,带着沁人的寒意。无论她怎样热切辗转,他只是僵硬着。
她见他毫无反应,悻悻的离了他的唇。喉头好似塞了铅,胸口胀满了委屈,酸楚苦涩到了极点。她闭了眼,两行清泪如小溪般奔涌而下。
他张开双眸,那张满是泪水的脸叫他一惊,不知道这些天来,她都胡思乱想了些什么?他只顾着自己的心境,竟忽略了她。
她稳了稳心意,又去吻他的耳垂,那如水果冻子一般的唇贴上他颈上的皮肤,在他的颈项间流连吻吮。他不就是这样做的吗?她也学得会。
他全身一阵颤粟,身体里涌动着的□□几乎超控了他,那些过往的云雨缠绵,此刻感受得如此真切。
一股恐慌的情绪倏然涌上心头,他骤然地推开她的脸。
不行!
他们不可以这样!
她的双眸又染起朦朦水雾,委屈地望着他。
“芷荀,我有话要对你说。”是时候揭开这一切了。他严肃认真地道。
“不!我不要听!我不要!”她失控地遮住双耳,泪水滂沱。
他拿下她的双手,紧攥在手心:“你知道我要对你说什么?”
“你心里有了别人,你已经不再爱我了,是吗?”她像个孩子似的歇斯底里。
“芷荀,从始至终我都只爱你一个。”他喃喃的,不敢大声讲出来,如今,他连说这样的话都是种罪孽。
“你在骗我。”她哽咽着。
他将她轻轻揽在怀里,在她耳边低语:“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了吗?”
她的小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口,呼吸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她愿意信他,不论他说什么。她对他的爱从来没有边界,对他的信任没有底线。
他们相拥着,沉浸在浓情款款的爱意中。他稍一失神,便跌入了渴望的沼泽。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稍有松动,理智便失了势,过往的销魂蚀骨如骤降的暴雨将他整个淹没,令他再也无法自拔。
他意识飘忽着,顺着她的脸颊,寻到了她的唇,啄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