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拨离间(1 / 2)
房峙祖忽然对她兴趣尽失,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好状态转瞬间也消失殆尽,他再也无法伪装下去,露出黯然神伤的模样:“我可以在你这里过夜吗?”
基于他刚刚的表现,赵凤春已深知他有心事,遂知情识趣的道:“当然可以,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您尽管说?”
“安静的陪着我,尽量不要同我讲话。”他重新坐回沙发里,仰起头枕在靠背上,深深吐了口气。
她乖巧懂事,从不使他讨厌,他们甚至不说一句话,相安无事的睡在一张床上,过了整夜。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房峙祖一直留宿在此,他不敢回翌露园,亦不敢去地产公司和医院,以避免芷荀发现他回了上海,而地产公司的各项事物,也是通过电话跟秘书沟通处理,从始至终,他也没有给芷莼打过一个电话。可他终究不能一直这样逃避下去,最终,他还是决定去见房天莱。
房峙祖打了电话过去,房天莱的秘书说房先生要去鸿泰酒楼与人谈生意,人已经走了,房峙祖就直接开车去了鸿泰酒楼。
鸿泰酒楼生意一直红火,这个时间正是中午,酒楼前停满了汽车、东洋车。房峙祖把车泊在了路边,他腹中空空,却没有心思吃饭,坐在车里,等着房天莱出来。
房天莱身穿黑色风衣,头戴礼帽,握着一根手丈,在几位富商的簇拥下走出来他。他满面笑容,边走边谈,看来生意谈得不错。
房峙祖透过车窗远远的看着他,这个他极为尊重敬爱的大哥,这世间他最爱的亲人,他曾因为他们不是亲生兄弟而感到是种缺憾。还记得十二三岁时,有一次唐明哲在他面前贬损房天莱是个野种,他们还为此狠狠打了一架,那是他和明哲闹得最不愉快的一次。他曾经是多么希望他和大哥是真正的血亲啊,以杜绝某些人那有意离间、令他厌恶至极的话语。而今,事实证明他们真的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了,他却又是这般的难以接受,他苦涩的自嘲,笑叹命运如此作弄。
引擎轰鸣,他一脚油门,汽车疾驰而去。他离开了,他不想走上前去与他相认,此刻,他是如此的憎恨与他的亲缘关系。
………………
黑炭头胳膊肿得委实有些厉害,队友那奋力的一脚,没铲到球,却苦了他的手臂。为了能尽快消肿,他必须到医院里来打针。
吴敏涣检查他的伤处,道:“你受伤了,你姐姐怎么不陪着你?”
“我已经十三岁了,是个男子汉了,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告诉了姐姐,她又要为我心痛,我瞒着她还来不急呢。”黑炭头大大咧咧、不以为意的模样,俨然一幅男子汉气概。
吴敏涣瞧了他一眼,好似无意的道:“你姐夫他最近很忙吗?已经有几天没来医院了。你知道他在忙什么?”
“是吗?这我可不晓得,或许是地产公司的事情多,他脱不开身。”他端着手臂,瞧着他为自己涂药。
“我看不尽然吧!”他讥峭的笑笑,拿来纱布把伤处缠起来:“脱不开身倒是真的,可不是为着地产公司吧!”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话里有话,他听得出。
“我告诉你,你可别对你姐姐说。”他神秘的轻声道。
“好,你说。”
“前天,我下班回家路过惠临旅馆时,看到你姐夫和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从里面相携着走出来。所以你说他到底在忙什么?”
他沉吟了片刻,气冲冲的道:“你胡说!我姐夫不会这样的!”
吴敏涣见他已上钩,又故意打起了哈哈:“好,好!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是我胡说行了吧!”
黑炭头离开医院,直接来到惠临旅馆。他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守株待兔,看姐夫会不会再出现。可转眼天色已晚,他该回体育会了。他暗自思忖,或许那个吴医生看错了也未可知,就算他没看有错,姐夫也未必会再来这里。他抖擞精神准备离开,一辆崭新的小汽车停在了路边,姐夫从车上走了下来,朝旅馆的大门走去。
他瞧着姐夫英挺的背影,心想,吴医生说的恐怕是真的了。他当下叫了一辆东洋车,急不可待的去了翌露园,如果他真的欺负了姐姐,他是不会原谅他的!
………………
芷荀的旗袍外罩着精纺羊毛披肩,正在玻璃花房里将几只开得正盛的白茶花剪下来准备插瓶,就听女仆来报:夫人,小舅爷瞧您来了!
黑炭头身子一闪,从女仆身后窜了出来,叫着姐姐。
“你都多大了,还这样顽皮!过来,帮我把这几盆花挪到那边去!”眼见着弟弟一天天长高,身体趋渐强壮起来,每当在她面前展示他健硕的体魄时,她都会不胜欣喜与骄傲。虽然黑炭头不比房御卿,与自己有着血脉的联系,可他却是在她身边长大,就感情而论,又会别有不同。
惨了!他的手臂刚刚受过伤欸!可是他要瞒着姐姐,只好硬着头皮,忍着疼痛按着姐姐的意思,将那重量不轻的几盆花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