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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辞青点进了庄越的头像,微信号是名字缩写加一串无意义的数字和字母。再退出去时看到了庄越发的消息。
那电影她看过,中途有段还哭了,结果庄越说无聊。梁辞青有点生气,故意隔了很久才回。可是她又不能责怪她什么,每个人的生活经历和生长环境不相同,他所能感受到的悲伤或者欢乐的程度也就不同。更何况,庄越还很年轻,生活仅仅像隔靴搔痒一样侵犯过她,她依然有最自由的灵魂。
玻璃杯并不纯净无暇,它比其他杯子更易受到污染,指纹、唇印、水滴沿着杯壁缓缓下滑留下的水渍、放置在空气里漂浮的尘埃争先地降落于杯底。这时候,它才是它,买回来时完好地藏在泡沫纸盒里的那个,不完整。
庄越就像玻璃杯,梁辞青一厢情愿地认为。
她喝完了玻璃杯的水,才对庄越说:“看完了吗?”
-“嗯。现在去清吧。”
“在排队,人好多。”
-“好。可以好好聊聊。”
“我先睡了。”
第二天及以后的好几天,梁辞青都没敢问她们聊得怎样。她不希望她们在一起,至少不要那么快在一起,明明是她先出现的。只不过败在了距离上,她就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在庄越的身边占据一席之地,不能近距离地参与她的悲欢。
可是,梁辞青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想要和她在一起的意愿,这很奇怪。也许是四五年的独身生活已经让她习惯于一个人做基本所有的事,她本能地抗拒会有另一个人进入她的生活,那或许会引起不适。她的不甘心仅仅来源于她不愿意将庄越让给别人。
但她又有什么资格讲这些类似于空中楼阁的设想?她们什么关系都不是。
圣诞快到了。在11月时,她们曾讨论过关于这个节日的仪式感的问题,起源是梁辞青参加了某远房亲戚的婚礼,酒店一楼的圣诞树已经支楞起来了。庄越说今年圣诞不会有礼物了。
梁辞青思忖了一下,大概去年那时候她还有女朋友。便宽慰她:“还有一个月呢。万一有呢?”
“不知道,那我给自己买点礼物吧。”
“再支楞点胶卷。”
12月那场考试,考点之一就在梁辞青的学校,对于在本校考试,梁辞青并不觉得有多么庆幸。她更希望在一个从来没去过的学校,在熟悉的环境里她总是会丧失部分的斗志和理智,整个人会呈现出松弛的状态。而在别处,强烈的客场感会使她不得不集中自己所有的注意力。梁辞青是很典型的场依存型选手,她有预感结果不会太好。
12月23日,交完卷走出的梁辞青看了看天空,觉得人生也就像这样了,还能比这更灰暗吗?
她没有提前通知庄越,擅自买了去她城市的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