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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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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拉瓦以为第二天不过是找个地方登上一艘船,或者坐上车换乘几次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罢了。这样的过程他很熟悉,在往前二十多年的日子里经历过无数次。

大融合时代之后,世界分为五块大陆,分别是裂岩、兽象、深谷、砂原和圣屿。除了圣屿和裂岩之外的三块大陆,雅拉瓦都去过。

圣屿这个他去不了,大部分人都去不了。那是一块神奇的地域,用卫星在上空拍照可以看得到,但要按着卫星地图走过去却什么都找不着。

裂岩大陆则是因为没啥机会去,反正他在外头混了十几年,暂时没有什么商机和任务让他往那边跑,直到这一回。

海桑城便接壤兽象大陆,和裂岩隔海相望。

如果从海桑城下海,普通船只的速度大概航行一天就能到。

当然他指的是正常的、民众乘坐的邮轮,军用战舰和那个什么法战加成的马达船——如果真有这玩意——就另当别论。

他不晕车不晕船也不晕飞机,所有交通工具都能应付,唯一需要纠结的就是这路到底要走多远,中途能不能下来上厕所。

然而第二天早上门被敲响时,进来的人却让他和古卡都坐在床上。什么东西都不用带,就让他们蒙上了眼睛。

雅拉瓦不确定自己扶着谁的胳膊,但他确实被带着慢慢往楼下走。他感觉自己压根没走旅馆的正门,而是从什么小道或后门出去了。然后他俩坐上了不同的车——这完全取决于古卡说话的声音变远了——门一关,汽车发动。

上车之后有人调整了座位,还体贴地让他躺得舒服一些。

他问了几个问题,比如我们这是要走多久,我还没吃早餐能不能给我吃点,我有点渴想喝水但等会有没有厕所,可惜没人回答他,只好闭嘴。

其实这套路他也熟悉,猎手团不走正规航线也正常,总不能遇到海关还得打一番交道。

猎手团这名声在海桑城里是畅行无阻,但到了外边哪个国家都想抓了他们拿悬赏。所以雅拉瓦估摸着是一些黑码头出港,但到底最终换乘什么交通工具却一无所知。

车上无人说话,这让雅拉瓦觉得无聊并且更容易想上厕所。

前一天晚上虽然睡得不是很饱,但车这么开着他不可能睡得着。蒙上眼睛后对时间的感知会出现误差,往往一分钟都被拉得无限漫长。

他不知道开了多久,只感觉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喧嚣越来越淡,到最后只剩下唰唰唰的风声和愈发平坦的道路,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远离了海桑城所有的码头,甚至可能已经出城了。

随着车辆的行驶,他只觉得膀胱越来越涨。他是想忍着的,但人有三急忍也为难。

到最后他实在受不了车内的死寂和肉体的折磨,又开口了。

他说我不知道带着我的是谁,你们不尿急吗?我……我好急,你们停个车让我解决一下。

没有人理他,车还是继续往前开。

又开了一会,他又忍不住说,老天你们不会希望我就这样憋死吧,停一下嘛,我很快的,耽误不了什么时间。

车内还是无人理他,以至于让他怀疑这车是不是无人驾驶,他都那么真情实感了别人也不为所动。

到了最后他要闹腾了,他踹了踹前面的位置,又坐起来拍拍车垫,甚至试图摘掉眼罩——此时马上有人将他摁下,证明这车确实没高级到无人驾驶——哭嚎起来,他说你们没人性啊,你们是不是就要这样谋杀我,我要尿了,我现在就要尿了,我要——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妈了个逼的”粗话后,车减速了。

从声线可判断,车上有诺肯。

紧接着车停了下来,门也被拉开了。新鲜的、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证实他真的到了郊外。

他被人从车上拽出去,却无人给他解开眼罩,反而摁着他的肩膀,一直往前押。脚底踩着的青草传来松软的感觉,不远处还有啾啾鸟鸣,这是一个挖坑埋尸的好地方。

往前走了十几米后,押着他的人停住了,诺肯的声音再次从耳边响起,他说——“就这里,快点。”

雅拉瓦说你不是吧,你还要看着我尿,我这人很羞涩的,你站在旁边我尿不出啊。

诺肯摁了一把他的脑袋,没有答话。雅拉瓦觉着这是拒绝,而且是狠狠地拒绝。

不得已,他只能慢悠悠地把裤子解开。一边安慰自己反正前一天晚上他们差点搞上了,那看就看吧,一边竖起耳朵静听周围的脚步,以及火机或火柴擦响的声音。

如果他没猜错,车上除了诺肯和司机外,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在不远处抽着烟,不知道是不是也在看着他尿尿。

雅拉瓦悲伤,真苦逼,这行程才刚开始,自己就一点人权都没有了。

然而或许这车是真的不方便停,因为就在等待雅拉瓦的过程中,诺肯又想起了在这片荒野里发生的事。

每一次他去西月码头都要经过这里,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所以他总是会抓紧时间快速通过,让自己的脑海形成确切画面之前,就被新的景物冲散。

然而现在却不行。

他没有心情看雅拉瓦尿尿——谁也不会有心情这么做——所以他往旁边走了几步,也掏出一根烟。

同行的那个人和司机对视了一眼,便走上前来。他是大黄牙,他和诺肯有着一样的记忆,所以他能知道诺肯想起了什么。

“那不是你的错。”瑞德说,他的黄牙怎么刷也刷不干净。

诺肯说我什么都没想,你指什么。

“你知道我指什么,那一场噩梦本来就不是我们的错。”黄牙喷出一口烟,道,“是海民的错。”

诺肯瞥了大黄牙一眼,往旁边走得更远一些。他不希望这话被雅拉瓦听到,甚至不希望被自己听到。

然而他的脚底也踩着松软的草面,那草面底下是他埋的一具又一具同胞的尸体。

他当然知道这是海民的错,具有海民血统的家伙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哪怕混了人类的血统,体内的兽性永远无法改变。

所以当他们能通过混淆血统而隐藏自己海民的身份,混迹在陆地里甚至登上高位时,他们就有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

那是兽象大陆经历的最惨痛的一次政变,那些身居高位的混血杂种打着反间谍的旗号进行着种族屠杀。

这也是让诺肯最不明白的一点,那些混血儿到底是如何能摒弃体内人类的血统,从而只让海民的另一半发挥作用。

然而事实是,他们就是做到了。

那是十年前的事,而诺肯永远不愿意承认,他就曾是反间谍行动中的一名队长。其实他根本没有在审讯中抓出过间谍的把柄,完全不知道谁是真的间谍,谁又是无辜的民众。

他的阶位只是让他每一天领取一张密密麻麻的名单,然后带着袖章和名单,闯入一间又一间的房子里,将里面的人拖出来,再把他们丢进大牢或在遇到反抗时毙掉。

但所有被抓捕或枪毙的人都会有累累的罪行,那是上面给他们这群先锋的唯一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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