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1 / 2)
“这算是通过了她的考核还是——”塞西洛满意地收好石头,却发现两块石头放在一起会发光,不得已只能把其中一块交给古卡,让古卡藏好。---
“这是恶魔让她做的。”古卡说。
从餐厅走出来,外面的阳光一如既往。在夕阳城从阳光的照射方向上感觉不出时间的变化,唯有路上的人渐渐多了,更多的酒馆开了门,才让古卡知道他们在里面待了几乎一天。
两人的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往阳光的源头走去。
塞西洛问为什么是恶魔要做的,难不成恶魔对石板也有觊觎。
但古卡不知道。
他只知道修托已经不再是自己认识的那一个了,身为恶魔信使,大部分在人界的行动已经不再是自己的意愿,而是恶魔的意思。
恶魔是不会追寻石板的,毕竟当年海兽利维坦和陆兽贝希摩斯都后于天使与恶魔存在。
塞西洛和古卡也不过是恶魔用来办事的一个环节罢了,而到底处于哪一环,又起着怎样的作用——古卡摇头,“或许我们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也不是所有的答案都能让人满意。
正如此刻分别坐在两间玻璃牢房里的诺肯和雅拉瓦,他们答对了问题,却发现这比答错了的结果还要糟糕。
此刻雅拉瓦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而诺肯双手握在一起,压着嘴唇,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他们可以看到对方,但却碰不到。他们可以说话,只不过彼此也听不见。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要从他们于巴士下来的那一夜说起。
其实在上大巴车的时候,诺肯就感觉到人们的眼光有点异样了。
是雅拉瓦先上的车,他自然而然地找了个双人位坐下。没有人看雅拉瓦,只有司机说了几句不同的语言,雅拉瓦表示自己听不懂,于是司机指了指牌子上的金币数量罢了。
可当诺肯跟着上去时,几乎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转向了他。
他们狠狠地盯着诺肯,而雅拉瓦什么也感觉不到,招呼着诺肯,问他坐靠窗还是靠走廊。
诺肯无所谓靠不靠窗户,可坐下后,他发觉别的顾客甚至还回头看他,以至于诺肯不得不先把目光移开,杵了一下雅拉瓦的胳膊,低声道了句——“他们为什么看我?”
雅拉瓦四处张望一会,人们又把脑袋转了回去,他说可能你好看。
诺肯说你瞎**扯淡呢,咋回事,是因为我是陆兽吗?
可诺肯第一次来这,雅拉瓦也第一次来,雅拉瓦也不知道,不过想起自己在飞机上那种深海鳕鱼堡的感受,雅拉瓦也只能点点头说有可能。
确实有可能,因为诺肯感觉车上所有人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一个有陆兽的血统。他们或许是海民和类人的混血,或许是吸血鬼和类人的混血,还有巫师混血,甚至根本看不明白的混血。
而且和兽象大陆不同的是,在兽象大陆,几乎所有人都会尽可能维持类人的形态,以求和大家一样,可车上的人要不就露出鳞片,要不就生出獠牙,要不四只眼睛全部睁开,露出里面的复眼或者腰上的触手。---
在到达兄弟帐篷之前停了三站,每一站上来的人似乎凭嗅觉就能确定诺肯的位置。
无一例外,全部在投币的时候都看了诺肯一眼。
这让诺肯既尴尬又紧张,心里暗骂班肃那小子怎么搞的,也不提醒自己有这么回事。但想想班肃好像是说了那么一句“陆兽再过去不方便”,可怎么个不方便法,自己也没问。
他把那个布袋掏出来看看,镜子还躺在里面,而地图——诺肯咬了一下手指,在上面胡乱涂抹了一下,于是有陆兽血统的居民便显现了出来。
确实如他所料,兄弟帐篷的范围不小,可在兄弟帐篷范围之内,居然一个陆兽的居民家庭都没有。
这他妈也太奇怪了。
可是都已经到了这里,再回头也没有意义。
雅拉瓦又在车上睡了一觉,等到天差不多黑下来时,终点站到了。
诺肯撞了一下雅拉瓦,在所有人那不明善恶的目光中走下了车。
一下车,他们就见着偌大的牌子。
那牌子有些年代了,没有文字,只有一个简单的图形。雅拉瓦说我认识,这是海龟家的图腾啊,只不过多了一些边角,应该是往前走没错了。
诺肯想想也是,毕竟其他的几个方向都有文字标明,雅拉瓦或许不认得,但自己认得。
有的是指向吸血鬼市场,有的是指向什么幽灵区,还有的是——反正不能带雅拉瓦去的地方。
于是他俩沿着那条小路继续往前走。
随着天色全部黑下来,确实已经没有行人了,周围已经没有行人了,一路上他们只碰到了两个幽灵,幽灵居然也和车上的杂种一样,盯着诺肯看了好一会,然后低声谈了些什么,再捂着嘴笑起来。
诺肯强逼着自己不要多想。
到了兄弟帐篷的区域,只有他俩孤零零地走在安静的小路上,看着月光把自己的身影拉得老长。
雅拉瓦在车上睡了,此刻有劲得很。
他不停地在和诺肯说话,说自己之前住的小集装箱,说他开锁的小技巧,说他在海桑城的小伙伴,还有他见到的小哥哥和小姐姐,不要看他们干的是那一行皮肉生意,对他好的还不少。
诺肯没怎么听,嗯嗯啊啊地应着。
尽管希望自己能专心一点,但他根本没法不去回想杂种们的目光,他总觉着周围虽然静谧,但好像仍然有无数的眼睛在暗处,时刻注视着他们。
好几次有一点影子晃动,诺肯都马上抓住雅拉瓦的胳膊,再捂住他的嘴,可等了一会又不见真的有危险或陷阱,只好自我劝服不过是太紧张了。
雅拉瓦跟了诺肯一会,又偷偷走快几步拉了一下诺肯的胳膊。
诺肯还以为他发现什么人了,立即拔出腰间的枪,将他拽到身后。
雅拉瓦说你别这么夸张,这哪有人啊,我就碰你一下。
诺肯把枪手起来,雅拉瓦就握了一下他的手。见着诺肯只是看他一眼不做声,于是再握一下,多握一下,然后握着不松开了。
诺肯有些无奈,他说你多大了,你不觉着幼稚啊。
雅拉瓦说快三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