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循证（二）（2 / 2）

例如，当慕呈意想逃离时，学校发了鼓励同学去国际组织实习的通知。

慕呈意去了北非，远离熟悉的环境，遇到陌生的人，每日的工作刚开始也都不是很顺手。同事中有个非常开朗且热情的美国男孩子，和慕呈意关系很是要好。

他给慕呈意说：“性格内敛或是外向，并没有优劣之分，但是压抑的情绪确实是不好的，坏情绪要释放。”

“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但光芒被你自己冰封起来，你需要站在阳光下，当冰壳融化，你会像太阳那般耀眼夺目。”

……

他磕磕绊绊，精力全部消耗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每天忙忙碌碌，整理数据，准备会议，记录会议内容。

与无数大佬擦肩，亦与无数大佬暂时同行。午后，绕着大楼，一群肤色各异口音不一的人叽里呱啦骑着单车进行运动，他们不管年纪如何，永远是年轻的，善良的，朝气蓬勃的。永远不要低估情绪感染的厉害之处，更何况这里，有爱意洋洋洒洒。

慕呈意在夜晚独自一人时，终于敢于剖白自己。是喜欢张璿西么？到底，那是喜欢么？也不见得百分之百是。那其中掺杂了多少自己的私心，恐怕是数不胜数，首当其冲的，那是为了拯救自己，在洪流中抓住了一根稻草，误以为那是浓浓的、真切的，爱意。

实习期限为一年，一年之后的慕呈意，也不再像从前那般逃避，他也逐渐释怀，世事难料。

所以当他回国时，他已经做好张璿西换了几茬对象的准备，他觉得不管对方抱着搂着谁，他都能心平气和地笑着说声好久不见，亦或者，他早已毕业不在学校，甚至不在这个城市。无论如何，他已不在乎。

……

张璿西留在本校读了研，整日不过在实验室、宿舍与食堂间来回，身边空荡荡无一人。

在意，赋予他人的心意，真正是无可言说的神奇。张璿西在慕呈意走后终于觉出慕呈意的不可替代性，甚至于，他曾经两次偷偷前往慕呈意所在的城市。

第一次去的时候，张璿西并没有任何找到慕呈意的具体住址，并且他内心茫然，徘徊四周，失魂落魄般一无所获回了国。

刚刚落地，就接到秦彬泽电话，电话那头，秦彬泽找他哭，说觉得自己渣，没想到遇到更渣的。就是之前说的那个小男孩。

张璿西在电话里只觉得秦彬泽哭得狼狈，然而等挂断电话，自己却是心都沉重的跳动不来。

没过多久，张璿西便又出了国，他从元沅手里拿到了慕呈意的住址电话，虽然受了翻元沅的冷嘲。

这次瞧见了，遥远的瞧见了慕呈意。慕呈意缓慢地骑着单车，旁边有个黄毛在慢跑，两人有说有笑，笑得慕呈意车把都抓不稳，的的确确是极其开心的样子。

张璿西想，啊，似乎刚开始的时候，慕呈意也是冲他这样笑的，慢慢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笑就越来越少了。

单方面的，张璿西单方面见了一眼慕呈意，随即滚回国了。

……

是爱了，没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