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骆驼是在两天后被丢在街口的,情况还好,弄掉了两颗牙而已。身上的伤痕少不了,但致命的没有。有人敲了阿福的门,但阿福去开门时人已经走了。他发现了地上的骆驼,扶进来后,骆驼便睡了一天一夜。
邻里间消息传播得很快,帮派的人来了几回,但骆驼装不清醒,吚吚呜呜说着梦话。
他们没辙,想给他打一针醒醒脑,又怕打了直接暴毙,还没问清红鹫从他那套出什么信息,就彻底被封了口。
于是只能交代阿福——骆驼一醒就让人通知他们。
阿福应着,但他们不信,又留下两个人看守。
那俩看守让阿福敢怒不敢言,他们搞得客厅的烟雾比骆驼在的时候还大。
不得已,阿福只好守在骆驼的房间,把门关死了,又打开窗,尽可能让烟雾小一点。
骆驼吃不进东西,或者说假装吃不进,阿福试着给他熬了点粥,灌了两口又全吐了出来,吐得脏兮兮的被子湿漉漉,让阿福不知道怎么办好。
但无论怎样,人还是得照顾的。
阿福算是把前几天的休息都透支了,彻夜醒着监测骆驼的情况。但快天亮的时候他还是撑不住睡着了,趴在床的边缘,迷迷糊糊做了个梦。
迷糊间感觉有人在叫他,本以为还是在梦中,手臂却被抓了一下。
阿福猛然惊醒,骆驼便赶紧捂住他的嘴,指了指门外。
骆驼果然是装睡,他伸出一只手,朝阿福晃晃,低声道——“给我从厨房拿点,注射器在缸里有。”
阿福当然知道骆驼要什么,他本能地皱起眉头,骂道——“你他妈还要呢!你不怕一针就完蛋了?”
阿福有点气愤,声调有点高,骆驼赶紧再次捂住他的嘴。他的额头有细微的汗珠,手也微微颤抖,看得出是瘾犯了,眼球布满血丝。
“不会死,快去!”骆驼推了一下阿福,催促着。
阿福还是不愿意,骆驼要真不死当然好,若是身体没扛住完蛋了,那等会外头两个人问起怎么回事,阿福根本没法交代。
骆驼见着阿福不动,也急了,一下子抓住阿福的胳膊,变了语调——“**妈的,别他妈以为老子这罪白受的。我他妈在警局里挨打,你他妈是不是给红鹫放了?”
阿福立马想申辩,岂料骆驼竖起一根手指,警告阿福——“我说过什么你别忘了,我说我要是发现猫腻,当即就毙了你!你乖乖去给我拿,不然我要是自己起来了,出去就和外头两个人老实交代!”
阿福一把甩开骆驼的手,也忍不住了,“你这逼人鸟回事!你他妈有力气自己出去就自己走、自己拿!爱说什么说什么,我看他们信我还是信你!”
骆驼还想威胁,但看着阿福已经站起来了,脸上的表情也十足认真,也勉强闭了嘴。
他心里是有杆秤的,嘴上话说得狠,但归根结底阿福说的才有道理。现在被怀疑的可不是阿福,而是刚刚从警局放出来,还一个字没吐完整的骆驼。
骆驼服气了,他放软语调,祈求道——“那你给我点面,我提提神总行。帮帮忙,我牙给他们拔了两颗,疼得不行啊!”
阿福还想再骂两句,但见着骆驼一副好死不死的样子,实在懒得多费口舌,最后还是开了门蹑手蹑脚出去,用派发的小卡片给他从茶几上刮了一些生命活力进来。
外头两个年轻人鼾声震天,一点也没察觉。
骆驼也突然来了力气,垂死病中惊坐起,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
半分钟后,他又舒舒服服地躺回床上。
阿福对这样的景象不仅见怪不怪,也已经精疲力竭,现在他连骆驼的脸都不想看到,只希望一个人清静清静。
但他刚打算起身,骆驼却叫住了他。
他恢复了原先拉长的声调和怪异的语气,证明他的脑子开始运转了。
他叫了一声阿福,而后抬起头看着对方。那眼神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还有一种让阿福警惕的东西。
阿福毫不回避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