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苦痛与快感（1 / 2）

“你们，”当穆恩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还有他这号人，“监管部和学生会的，平时都是这样处理事务的吗？”

“不然呢，嘻嘻。”莉莉回应他。

“我……之前在第二军校，哪里明明是培养神圣战士的地方，可是官僚气却很重，然后我跟着工作调动的哥哥来到第一军校，可是……”

穆恩的话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我和莉莉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穆恩看向我们的方向，神色中有不解，更有固执。

也难怪，我对他还算有些了解，穆恩从小受到他那个爷爷的影响比较深，所接触到的书籍大多都是又红又专的，在他的影响之中，银宇帝国是所有国家中最伟大先进的，贵族最高的荣耀就是战死在于虫族交界的星域，帝国第一军校的同学都是伟光正的，将国家荣耀和天下大义肩负在自己的身躯，是一切美德和大义的化身。

所以穆恩一开始不愿意进入第一军校，理由是觉得自己不够资格，感觉自己的礼节等方面还有待磨炼。

直到他进了第一军校。

恃强凌弱，混乱执法，任人为亲，公私混乱，这是社会的缩影，某种意义上，更有甚之。

这就是他曾一心向往，并为之追逐的，帝国之冠——第一军校。

他曾以为这里是距离他爷爷口中那个真善美的天堂最近地方，却发现那不过是自以为是的谎言，这里实是无可救要的人世的缩影。

在穆恩的心底，有着由自由和幸福架构的国家，哪里的人各尽其能，虽然所求不同，但美好和值得愿望的东西是一致的，终归是有一个终极的价值观存在。那里生活的人们所希望的快乐各不冲突，人们相互尊重，和谐发展，共同构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网络。

可我始终相信，幽深黑暗的宇宙之中，光芒的燃烧是为了加速自身的毁灭，我们越是接近真理之塔的顶端，就越是被巨大的荒诞所裹挟，逃无可逃。在这被血泊浸染的屠场之中，人们生俱来的不平等，还有我们目标和利益的激烈冲突，就才是正常状态。

联系我们的不是合作，而是妥协。

心中转了几个念头，可我并没有将它们表达出来。

我不希望弄乱穆恩的想法，我不希望他改变。

因为我说过的啊。

我嫉妒穆恩。

这句话也可以说成，我想要成为穆恩。

他是那样坚定不移地相信着幸福和和平的存在，一心一意地贯彻着自己的正义。

他是发着光的生命，无知无畏地前行着，燃起的火光总能吸引那些黑暗中苟活的蛾子。

我无法像那蛾子一般，义无反顾，扑向火的绝望。

但我希望自己成为那火焰。

哪怕同样将自己焚烧成为无名的灰烬。

我看向远处层叠的树林，满目的绿色如同浪潮一般，汹涌的，以某种不可违逆的大势，占据了视线的每一个角落。

这种充满了生机的颜色让人透不过气来，我别开了视线。

转移话题。

就像以前无数次做的那样。

“穆恩，”我问他，“你刚刚为什么要抱我呢？”

你为什么会抱我呢？你就不好奇吗？退一步说，我是你哥哥的未婚夫，进一步说，在我们漫长的成长岁月中，有的只是相互的争吵、对殴、嫌弃。

我们是毋庸置疑的仇敌，你为什么会顾及我的示弱，为什么明知是欺骗依旧要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