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落了个吻在我的眼睛上(2 / 2)
师父说:“老了,又一早伤了根基,那户家里高手众多,车轮战打不过了。”
我说好,然后拆开了信。
我问“师父,既然是这人的父亲杀了您的儿子,那您为何不直接要了他父亲的命?”
师父说:“愚子不可教!如果他儿子不死,那他怎么能体会到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我觉得我能认同我师父的话,杀人偿命,一报归于一报。
如果信上的名字不是“宋问”的话。
当时我拿起我的刀,跟师父说:“师父,我不能杀他。”
师父眯着眼睛看我。
我和宋问的事小心至及,我很怕会有人因为要找我寻仇而伤到他,所以一宿一行都悄然无声,没有人会知道宋问是我的爱人。
我举刀的时候师父的刀也出了鞘。
刀和剑不一样,刀比剑凛冽直接,刀和刀的短兵相接更像是一场豪饮。
师父确实是老了,他在我刀下节节败退。
他坐靠在墙边,而我要杀了他,如果我不杀了他,那么他就有无数的机会与方法去杀了宋问。
宋问不能死。
师父浑浊的双眼满目苍凉地望着我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犹疑。
我想起了小时候在妓院里第一次遇到师父,他怀里的一把刀,手上的一杯酒,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他问我要不要跟他走,要不要学刀。
“你是一根木头,木头没有心,没有心才能学好刀。”
但是现在宋问成了我的心,有心的木头,学不好刀。
师父从袖间向我劈来一根簪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是师娘的簪子,师父亲手做的。
那根簪子穿过我脖颈的那瞬间,我手里的刀也刺透了师父的心脏。
学武的人,一生都在追求“快”,我的速度很快,快过天下人,可是终究只是和自己的老师打了一个平手。
我躺在地上,可以察觉师父已经没有了气息。
我也许还有一会儿,这种死法不是很干脆利落。
我突然就想起我离开阿宋的时候,我问他想要什么,他说他想要我新的一年平平安安。
今日是除夕,城外的烟花还没有升起,还没有到新的一年。
阿宋,那我能不能不算食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