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1 / 1)
(1)
我是个大夫,在江湖上有些名望。
我不知道要怎么向你讲述这个故事,要起一个如何的开头,你才会愿意听我的絮絮叨叨。想了很久,我索性用“我是个大夫”作为我们的开端。
并不是因为我德行高尚,或者说我对救死扶伤有什么切身理解。这只是一份工作,甚至于在另一个角度来讲我或许更像一个商人。我只是拿着病人的诊金,或多或少,竭力去挽留他们的余生,或者送他们步上最后一程。
我生存在反反复复的迎来送往里头。
开端的理由和另一个人有关,我常常在想,如果我不是个大夫,是不是就不会遇到他,是不是就不会有我即将要跟你讲的这个故事。每当我这样的想的时候,我才能心平气和一些地去看待“我是一个大夫”这个事实。
也许你可能会问,为什么你如此地不喜欢,还要这样选择,选择做一个本身高洁却被你说得如此不堪得职业。那我也只能回答你,因为我性子儒弱,不好争抢,不喜辩驳。我的家人都是大夫,我除了在他们手中得到医术和继承了名望以外,一无所获。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很难接受的事儿对不对,就像铁匠的儿子会是铁匠,木匠的儿子会是木匠,那么医匠的儿子也只能做个医匠。
我家族的名望来自诊金的设置,在面对穷困一些的百姓时,诊金会调得很低,看上去是不是很是怜悯人间疾苦?
可是宋家人亲自开门为穷人面诊的日期一月不过两次,有些病重的被时间拖死了也不是没有。
至于低廉的诊金,完全可以从富人那边弥补。
但是足够让百姓安稳地做我的信徒。
我姓宋,是个大夫。
(2)
我是一个刀客,在杀手圈子里头有些名气。
我总是在杀人,因为人头可以换钱。
有时候我也会受伤,我也会流血,只不过从来不会有人关心一个杀手,一个刀客,痛不痛,或者怕不怕。
所以慢慢地我就不会受伤,也不会让自己流血了。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哪天能有人把我杀了就好了,那个人要和我棋逢对手势均力敌,我不会刻意让他,我只能死在比我更狠的、更厉害的人手里。
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我死了,一定不会有人给我收尸。
我小时候家里穷得厉害,被父母卖去妓院做龟公,师父来妓院快活的时候遇着了我,把我带了出去,没花钱,就那么拎着我从窗户飞了出去。
他说我不值钱,所以不用花钱。
那么不值钱的人也不会有人为他立碑,自然也不会有人为他收尸。
师父给我取名叫“不死”,我跟了他的姓,他姓莫。
我叫莫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