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结果那次考试还是他赢了，师父们都很公平。后来他哭着对我说，他本来不想刺我那一剑的，可是我的刀锋划到他的脸了，他一下子就不认人了。”

“……”

段殿说道：“他带着人皮面具，你是没见他的脸，顾情确实挺好看的。”

柳鸣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啊，有我好看吗？”

段殿不假思索：“没你好看。”

柳鸣恩：“……”我最开始是想问什么来着？

段殿观察着他的脸，不知道他心情好没好。

柳鸣恩脸色实在是有点差，段殿只好问他：“你怎么了？是因为王临吗？”

“没哟，我是因为我自己。”柳鸣恩有些无措：“我突然发现，我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了。”

“？”

“我就是突然觉得，人的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说没就没了。”

段殿：“……”就是因为王临吧……

“段殿。”

段殿回神：“嗯？”

“我向你道歉。”柳鸣恩捂着脑袋，皱眉：“我那天晚上，说你胆小，不敢死不敢活的，其实是我胆小怕事。”

段殿默默的看着他。

柳鸣恩捂着脸：“其实是我，我怕你死了，我那时想的应该是，你死了我怎么办？我害怕你的尸体出现在我面前，我才刚刚从家里出来，为什么就要让我碰上个死人呢？我应该是在想这些吧……”

柳鸣恩压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指缝中传出来：“我觉得，我还没有做好就这样行走江湖的准备，什么都还不懂。前两次被抓起来，我还能想办法逃脱，那是因为我觉得我死不了，我还有机会出去，可是一但我知道，我自己一个人在外面，风雨飘摇，随时都可能消失不见的时候，我就害怕了，脑子里一团乱麻。”

段殿沉默了一会，说道：“不是挺好的吗？”

“你害怕人死，不是挺好的吗？”段殿又说了一遍：“你是大夫啊，你生来就是要治病救人的，你怎么会让人死在你面前呢，你可是大夫啊。”

柳鸣恩露出一只眼睛看他。

段殿等柳鸣恩平静了一会，说道：“我和我们组织里的人都不一样，我被捡回去以后，觉得既然来都来了，那看看再说吧，之后故意刺伤过自己，都被救回来了，那些孩子，很害怕的看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我说话。”

“这个时候顾情来找我了，就好像我从来没有自杀过一样。当时他正在通过一个考试一不小心杀了和他对打的孩子，吓得扔了刀，坐在地上，哭都哭不出来，别人叫他也不答应。周围的孩子也很害怕他。”

“从此顾情只用剑，不再用刀了。”

柳鸣恩不解的看着他。

段殿说道：“后来顾情再杀人之后，也没有换过兵器。我当时问过他，你以前不是很害怕死人么？他告诉我，人总是会死的，我和他也是会死的，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他说是这么说，其实我见过好几次他被噩梦吓醒，我也是。梦里各种妖魔鬼怪都有，有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就是里面的一员，大杀特杀，变成什么的都有，就不像人。”

柳鸣恩愣愣的看着他。

段殿等了半天柳鸣恩都没说话：“……怎么了？”

柳鸣恩呐呐的说：“你怎么话这么多了？”

段殿：“……”我本来就不擅长开解人意！干脆抄起工具钻车底。

柳鸣恩也不走了，干脆坐在旁边看着。

段殿的意思他懂，就是告诉他，人从生下来，就伴随着死亡，千千万万个人都在死去，你自己也是早晚的，完全不用害怕，该干什么干什么。也不用妄自菲薄，他们当初也害怕过，习惯了就好了。

可是……

柳鸣恩叹了口气，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想早早的离开这个世间，尽量活的长一些，毕竟他还没有成为一代名医。

还是学点什么防身的本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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