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2 / 2)
夏璟轩边走边朝他挥手,算是听进去了。沈莫看着夏璟轩出门的背影,觉得头又疼了。一个一个,都跟疯子似的。
同一时间的内蒙,演出结束的五月天一行人准备回程。他们一般在演出结束后隔天就乘飞机离开当地,一路从内蒙回到北京再从北京转机回台北。走的时候阿信挺犹豫的,因为那个人并没有约他见面,一直等到他回到台北自己家里,安安静静地工作了几天,仍旧没有收到任何信息。
阿信看着自己书桌上的白色相框,相框里刚放入了那张他之前收到的旧照片。他有点焦虑:难道那个人食言了?或者说这一切就是个恶作剧。旧照片上的那几个男孩他看了又看,除了确定最中间的那个人是自己或者说是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其他人他都没有任何印象或者头绪。
他很确定自己从没拍过这样一张照片。而这种已经泛黄的旧照片作假难度太高,对方不至于为了引起他的好奇心而去攻克ps技术难题。总而言之照片是真的,只是不确定照片上的人都是谁。
阿信正想着出神,手机突然来了条语音信息,冠宇兴高采烈的说有人送给他一大箱澳洲龙虾,邀请他晚上来家里吃晚饭。小侄子在一旁开心的笑着,试图干扰老爸和大伯的通讯。
阿信温柔地笑起来,心里的阴霾稍稍减弱了一些。时间还早趁着这个时候出门应该不会堵车,阿信拿上口罩和帽子就出门了。冠宇一家住的地方离父母家就隔了两条街,几个月没回家的阿信决定在老弟家里吃完饭后,顺道去看一下父母。
车子停在了冠宇家小区楼下,阿信有他弟家门禁卡于是就直接开门坐电梯上去了。可到了门口按了半天门铃屋里却没反应。难道门铃坏了?阿信转而用力敲几下防盗门屋内依然无动静。他下意识的就给冠宇打电话,冠宇的手机居然关机了!
他越想越不对正欲转身走,大门却突然开了。阿信呆呆地看着那个打开家门的陌生人从房间里把最外面的防盗门也打开,就这么大喇喇地站在他面前。
“怎么……”陌生人看到阿信一脸呆样,有点坏笑道:“你不是想和我见面吗陈先生,进来吧你弟弟不在。”说完那个人大摇大摆的进屋了,就跟自己家似的。
阿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的已经在手机上按了999报警电话,就差通话键了。一只脚踏进屋子后阿信还故意把防盗门留着条缝,如果有什么意外他好脱身。
这间他常来的房子现在因为一个陌生人的存在,让阿信有种正在踏入地狱的错觉。陌生人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还找出了他弟家里的茶壶给他泡了一壶茶。
“别那么紧张”陌生人看着阿信僵硬坐在沙发上的动作,觉得十分滑稽“你弟弟现在应该在街口的那间超市,中了价值500w新台币的欧洲七国十日游,如果他不想去还可以折现。他们现在一家应在正在高级餐馆里享用免费神户牛排,哦对了,给你的语音短信是我合成的。”
阿信没说话,面上的表情越发阴狠。面前的这个男人大概二十多岁上下,披肩长发,面色苍白,面部的线条轮廓很柔和,一张对男人来说有些女气的娃娃脸。面相看着很温柔,可眼神里却是半点柔情也无,眼眸就像一对浸润在冰水里黑耀石镶嵌在脸上。
阿信正要开口却被对方打断了。“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问我,你别说话我慢慢跟你说”
男人喝了一口茶润喉,像是做好长篇大论的准备:“我的名字叫顾歇,你这段时间遇到的所有威胁恐吓都是我做的。”
男人的声音和他的面容一样听着很年幼,不是那天给他打电话的那个低沉男声。顾歇看向阿信:“老实说我并不想真的伤害你,虽然我遭遇的一切倒霉事都跟你脱不了关系,但终归不是你造成的。冤有头债有主,我的确恨你,可我也是讲道理的人。”
“阿信先生”顾歇笑道“说到底我只是气不过,所以也想让你倒几天霉而已。”
阿信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问:“你……认识沈夜熹?”
顾歇眼神一顿:“你知道他的名字了?他自己说的?“
“嗯”阿信点头“他来台北机场见过我。”
顾歇先是一愣,随即哑然失笑,就像一个精美的白瓷突然裂了道缝:“我真是想不明白啊,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居然能为你做到这种地步,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
他苦笑:“你看你过得多好啊,从小健健康康,长大平安的上学,有父母有弟弟有朋友,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我们呢?从小到大都没过一天安生日子,好不容易守得云开了,结果生病的生病,疯的疯死的死,六亲不认的继续六亲不认。”
一席话说得阿信心惊肉跳,他瞪大眼睛,这些话太严重了,严重到他几乎承受不住:“到……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先生他为什么会自杀。”
顾歇看着眼前的人,他的疑惑和痛楚都是真切的,看着就让人不忍对他说一句狠话。沈夜熹说过,善良的人不应该受到惩罚。
真是太狡猾了,明明眼前这个人是一切的源头,他明明是打算过来一股脑的把所有事情都合盘托出!他要冷眼看着他被愧疚折磨,看着他自责难过,看着他知晓自己过去建立在某个人脊梁上的虚假幸福生活!
临了了,他却犹豫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