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1 / 2)
顾歇骤然想哭,他想起那天去医院给沈夜熹过生日,却看到从人医院楼顶一跃而下。夏璟轩想错了,他其实比沈夜熹脆弱的多。沈夜熹可以把所有事情交代好然后痛痛快快去死。他不行,他总有渺茫的希望,总觉得也许过了明天就会好了呢?再忍一段时间一切就结束了呢?
可现在,他不想再忍了。阿信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他并不无辜。顾歇抬起头来,眼睛里的泪水已然不见,他惨然一笑。阿信觉得眼前的人突然有一种“就这样豁出去吧”的坚毅。
“陈先生”顾歇沉沉地开口“其实今天并不是我和你的第一次见面,我们很久很久之前就见过了,包括沈夜熹。”阿信露出努力回忆的表情,他见到沈夜熹的时候的确有一种“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的”感觉,但面对顾歇时阿信并没有这个感觉。
“在我很小的时候”顾歇回答道,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点微笑“夜熹哥说过,你把自己糖分给我吃,晚上抱过我睡觉,那个时候你也就……7、8岁吧。”
阿信张着嘴说不出话来,顾歇低着头,像是陷入了回忆:“我那个时候太小了,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我只是知道有一天你不见了,养大我们的陈老师,就一直找你一直找,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后来璟轩和沈莫长大了也没放弃找你,可是……”
顾歇露出了悲伤的笑容:“可是后来有一天他们就突然不找了,我问他们为什么不找你了。他们都没回答我,后来我在电视上见到你的脸就什么都想明白了。阿信先生,我有个仇人叫夏璟轩,哦,也就是你的亲弟弟。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冷了,阿信不知作何反应,顾歇说的话就像一个炸弹炸在他心上。顾歇留心着他的反应,内心突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他站了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领悠悠地说道:“看来您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啊。这样吧,我给您点压力吧,也许有点压力您记忆恢复得会更快些。”
他低**子注视着阿信,危险地笑着:“我给您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之后您要还什么都想不起来,我会用更激烈的手段来帮助您。”顾歇大获全胜的转身准备离开。阿信却突然猛地抓住了他的左手。阿信眼睛通红的看着他,一字字问:“沈夜熹为什么会自杀?”
顾歇没想到他居然会问这个,只得胡乱解释:“他有抑郁症和心脏病所以……”阿信颓然垂下手来神情灰败至极。顾天然骤然感到一丝愧疚,他逃似的想挣脱阿信的手,却被对方抓得更紧。
“你说……”阿信攀着他的手站起来,更坚定也更颤抖的问“你说我有一个弟弟,他在哪?” 阿信身高比顾歇高很多也比顾歇壮实,此时站起来整个人气场都变了。顾歇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压迫感。
阿信死死抓着他的手不放:“告诉我,在哪里能找到夏璟轩,你说啊!”
顾歇眯着眼睛看着他,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像是调皮的孩子终于得到了好玩的玩具:“你想知道啊~想起来我就告诉你啊”
阿信还要说什么,瞬间就一个天旋地转,顾歇拗住他的右手直接把阿信压在了沙发上。“再见啦大哥”顾歇堪称亲密的吻了吻阿信的头顶,一个快步后拉开没上锁的防盗门,瞬间就没了踪影。
————————————————
此时此刻的北京。
开了一天会的沈莫终于走出了单位大门,他畅快地伸了个懒腰打算找那个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友去喝上两杯,刚打开手机就收到了一条刚从台北传来的信息。短信的内容很短,沈莫的脸却瞬间沉下来。
他回过去一个电话直接问:“怎么回事,你们不是一直跟着他吗?”
“抱歉部长,我们没有监控他弟弟家,他们是直接在他弟弟家见的面”
沈莫闭着眼睛好一会儿,然后叹息道:“不怪你们,这是迟早的。不过你夏哥能不能轻易放过你我就不好说了,赶紧回来然后自求多福。”
在下属求饶之前沈莫挂了电话。
沈莫想了想还是给夏打了电话。电话接通的时候夏璟轩那边不知道在干嘛,吵得不行,还听见人的呼喊声和求饶声。电话刚接通沈莫就一个问候过去:“嘛呢兄弟?”沈莫知道夏璟轩最烦他这样满口北京腔的说话,他想到老夏无奈翻白眼的样子心里就乐。
“出任务”夏璟轩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热情“有话快说”
沈莫:“完事了过来喝两杯。”
夏璟轩一针见血问:“你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
“瞧你这话说的,没事我就不能请我兄弟喝个酒了”
夏璟轩看了下现场的情况,玻璃墙里是只有一盏台灯的昏暗审讯室,坐在椅子上的嫌犯满头大汗,眼看心理防线就要崩溃,他们胜利在望。负责审讯的下属偷偷看向窗外,眼角满满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夏主任”有人过来给他递了个文件报告道“这孙子快不行了,估计有个把小时就能撂。”夏璟轩翻了翻文件,把文件合上递回给下属道:“辛苦了,你让付城出来,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