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布局（2 / 2）

他说着，又坐回了桌案前，提笔道：“子不教父之过，你派些人手先去皇陵那边把陆奕辰在京城的事情说大三分，我这边即刻叫盛王上京……”说着，他的嘴角弯起来，似乎颇为得意，“我那个好哥哥，享福了那么久，也是时候让他烦恼一番了。”

而在下了朝，在礼部忙完事宜回到府中的陆奕辰，却全然不知道东宫的事情。

“殿下，刚刚冯将军前来，拿着盖了您私印的单子领了七十两黄金。”刚回到府中，郑平便忧心忡忡地来报。陆奕辰平日里同这些官员走得不近，这忽然有人来府中要钱，而且张口就是七十两黄金，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我知道了”，陆奕辰倒是不怎么惊讶，任由郑平除了他肩头的披风，脚下却并没有往书房走去，而是折返了脚步往马棚去。用脚指头想想走知道是要去找谁。

郑平抱着披风在那边不满地嘀咕，这车夫到底给世子下了什么迷魂药。

马棚里，席雍言刚将马匹从车上卸下来，正打了一大桶清水，打算给这匹马擦擦身。四月初的天，空气还有些薄凉，他却光了个膀子，露出张弛有力的一身肌肉，拿着布巾刷子，给马洗澡地格外卖力。

瞧着那边水花四溅，陆奕辰也不过去，就站在远处看着。席雍言倒是笑他，把布巾往水里一扔，道：“有什么话就说吧”反正知道他嫌弃这边全是水，过不来。

陆奕辰拢着还有些凉意的手，道：“刚刚冯温书来了，领了金子走了。”

“哦”，席雍言倒是不怎么意外，“我还真没瞧出来他还是个上心的。”陆奕辰听他这个回答，嗓子里那个问题却又欲言又止了，抿着唇踌躇了好久，还是席雍言笑他一句“怎么了”，他才眨眨眼，自暴自弃又认真无比地问道：

“你说的，契兄弟，到底是什么？”

席雍言顿时浑身一僵，但不出片刻，居然“噗——”的一声笑出来，乐不可支，甚至拍了拍身边的马，惹得大家伙不满地打了两声响鼻。

陆奕辰莫名其妙瞧着他，席雍言憋了两口气才算是把笑意压下去，但眼神里全是玩味的笑意。他趴在马背上玩世不恭地瞧着陆奕辰，道：“想知道吗？”

陆奕辰后悔了，他不想知道。

“其实呢，这是闽地的一种风俗。”席雍言将手里的东西都扔进水桶里，挂着半身的水珠就往陆奕辰这边走。陆奕辰皱了皱眉，后退了小半步没躲，问了一句：“拐卖人口的风俗？”

席雍言在他面前站定了，道：“冯良家里是有点特殊，不过这种情况也时有发生。”

“准确的说呢，是闽地的男孩子到了十六岁，就可以跟其他家的男孩子结为契兄弟，或者跟长辈结为契父子。就相当于两家人又多了一个儿子。两个孩子日后可以同吃同住同睡，等到了孩子成年，两家人一起出钱为孩子办婚事。这习俗在闽地民间很流行，如果契兄弟感情好的话，也有不成亲就那样过一辈子的。”

“龙阳之好？”陆奕辰算是听出来了。席雍言挑挑眉毛，伸着湿漉漉的爪子去牵陆奕辰的手，陆奕辰躲了一下没躲开，被他握在手里摩挲起来，甚至还好死不死在他耳边低语道：“其实小世子你知道吗，闽地男子，多有龙阳之好……”

陆奕辰毫不犹豫甩开他的手，红着耳根转身愤愤然走了。留下席雍言一个人在那若有所思地摸下巴，心里想着若是以后陆奕辰真当了皇帝，自己要做他契兄，到时候是不是可以免死的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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