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布局（1 / 2）

“你说，陆奕辰最近不是去赏花就是去听戏，甚至还跑那烟花柳巷里招摇？！”

东宫里，奏折批了一半的陆弘炳满面狐疑地放下手中的朱笔，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暗卫马兴，不仅若有所思起来。那暗卫马兴正是跟踪陆奕辰和席雍言之人，昨日天晚，故此今天一早下了朝便直奔东宫跟陆弘炳来汇报了。

陆弘炳眉头皱了皱，想不大通地念叨起来，“那陆奕辰可是个老实的，平日吃穿用度甚是节俭，他年龄小，更是滴酒不沾，更不要说跟女人有关的事，怎么这几日，倒是变了性？”

“属下观察，应是他府中新晋的车夫在怂恿。”马兴道，“上次狂犬惊马那件事，虽然没有伤到世子，但为他驾车的车夫摔断了腿。第二日，世子府上便新招了一个车夫。这车夫可是日日怂恿世子，之前世子病了，据说也是这车夫灌了世子烈酒导致的。”

陆弘炳听着一愣，但转而却哈哈笑起来，道：“这可是好，省着我费心费力给他使绊子，他倒是自己露出马脚来了。”陆弘炳甚是满意。马兴抬起眼睛扫了他一眼，神色倒是有些犹豫，补了一句：“是否要查查那个车夫的来历？”

陆弘炳大手一挥，站起来道：“不用了，想来恐怕也不过是个江湖粗人，由着他惯着陆奕辰也好，等事情再闹大一点，还怕没有御史弹劾他？”到时候可就不止陆奕辰一个人倒霉，他那个久居皇陵的好父亲，恐怕也逃不了干系。

马兴瞧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又道：“只是如今，闽南王上京这个节骨眼上，世子还主持着典礼的事情，若是闹大起来……”他欲言又止。果不其然，陆弘炳眯起眼睛捻了捻胡须，没了话说。

马兴顿时做谢罪状，道：“是属下多嘴了。”

“无妨”，陆弘炳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似得，“你去备些银两，这些日子你找个空约一约那车夫，左右不过行走江湖的，那陆奕辰给的不过也是些钱财，咱多给一些便是了。叫他多怂恿陆奕辰几句，等着闽南王的事情解决了，再办他也不迟。”

“属下明白”，马兴说着便要做告退状，却未想外面由远而近传来一阵哭喊声，听着像是陆奕文的声音。

马兴脸色一敛，顿时躲进屏风后面。陆弘炳心说这傻皇帝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不免走出去几步到外面去看，只见外面乱糟糟的，两位太监大总管对着陆奕文是好话说尽也没有一句管用，陆奕文哭花了脸，原来是拉着殿外候着的程云平的衣袖，怎么也不放手。

“王上！”程云平见着陆弘炳出来，没像是看到救星，反而慌慌张张地跪了下去。旁边的宫女太监也纷纷下跪，气氛惶恐，却只有陆奕文依旧哭闹地扯着程云平的衣袖，甚至还把鼻涕眼泪擦了上去。

“这怎么回事？”陆弘炳冷冷瞧着程云平。程云平没说话，倒是皇帝身边的太监大总管李兆开口了，道：“回王上，皇上他一直哭闹着说要见程太傅，奴婢也拦不住……”皇帝的事儿，谁敢插手啊。

陆弘炳眯着眼睛听了，又看向程云平，道：“到底怎么回事。”

“回王上”，程云平这个时候才开了口，从袖子里摸出一卷字帖来，呈上去道：“臣今日辅导陛下书写，见陛下的书法颇有长进，因此便想拿来给王上瞧瞧。没想到臣刚刚离开，陛下便哭闹着见臣……扰了王上，实是臣考虑不周了。”

陆弘炳一边听着一边将那卷字帖那过去翻看，殿前寂静无声，好半晌，陆弘炳的声音才传来，没什么感情地赞了一声，道：“确实有长进。程爱卿，以后这样的小事，就不用来向我禀报了。”说着，将那卷字帖还了回去，负手转身又回了殿里。

殿外跪着的一群人顿时都松了口气，两位太监大总管这才好说好歹地将陆奕文劝地哭声小了些。而程云平则满眼复杂地看了眼殿内，他刚刚在殿外听到了些什么，而那些关于陆奕辰的信息，让他心中颇为不安。

陆奕文拉扯着程云平的衣袖，心智不全的皇帝将程云平当成这皇宫中的安慰。两位太监大总管好言相劝，程云平这才领着陆奕文往他的养心殿走去。只是这一路上都觉得神思不安，想着回去府中以后，还是跟淮南程府修书一封才好。

而当陆弘炳回到殿内，心情同样不甚痛快。

马兴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揣测道：“程太傅，怕是听到了什么。”程云平同陆奕辰走得近，若真是听到了什么，免不了会跟陆奕辰通风报信。陆弘炳倒只是揉了揉眉心，道：“一介文人，怕他做什么。你刚刚说的倒是对，闽南王上京在即，陆奕辰暂时先不能动，不过总得给他点教训，添点堵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