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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煌嗤笑：“怕什么，我又不会催你补税。哪里的黑市？卖主是谁？”
他打算把能问的都问清楚。不管卢西恩是什么意思，反正他绝对不信找到个有问题的人工智能就只为了确认这个主人的身份，而且还是个看上去有点像傻子的主人。他觉得特殊情况本身才是最值得注意的。
何其多脸皱了起来，想了想召唤了个完全隔断把两个人和周围的造物师们隔开，小声说：“您问这个做什么？刚刚安可是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吗？”
“你自己问它说了什么。先回答我的问题。”说这句话的时候唐煌是留了个心眼的，因为他觉得这个奇怪的人工智能不是没有可能向主人隐瞒一些事情，所以他不确定要不要说真话。它要是隐瞒了最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吧。”何其多有点蔫，但还是很乖地回答了，“我说了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我一直是模范公民，梦想要当球长的。安可的确是来自编外星系，是我去东方神星系伏羲星的时候淘来的，卖主……卖主我也不太记得具体了，好像跟我交接的是个小孩。啊，也不是很小，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吧。”
“为什么买它？”
“限量款嘛，很有意义的，很复……”
“再拿复古搪塞我的耐心就没有刚才那么好了。”
何其多被噎了一下，但最后还是不：“因为据说他的上一个主人是活舟的一级会员，我想着大佬用过的AI可能也有些关键的记录嘛，所以就买回来了。不过后来发现里面有的东西我也看不明白，可能是太异想天开了吧，但安可还是很好的，我很喜欢他。”
很正常的理由。
唐煌想，那么接下来的重点是那个一级会员吗？
按照卢西恩的剧本，非常有可能。
但他偏偏要在过程中刨根问底。
他说：“可以请你将它开机吗？”
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响起，人工智能“安可”开机了。
何其多打开了扬声器和全息投影，一个身着燕尾服、看起来彬彬有礼的男人出现在两人身边。
“晚上好，主人。”安可对何其多笑了笑，又转向唐煌，“先生您好，我是人工智能‘安可’，很高兴认识您。”
“你和我家的AI，好像不是第一回见面啊？”
安可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迷惑的神情：“您的AI？”
唐煌眯起了眼睛。
这时，安可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舒展开眉目：“我刚刚的确在走廊上感觉到了很熟悉的信号，我的系统测算这串信号在这里出现的概率非常的低，不符合常理，为了保证主人的安全特意进行了简单的排查，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
唐煌笑了。
“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很顺手？不是第一回了吧？你主人看着是挺好骗的。”
安可则有些愕然，半晌后才正色道：“先生，《人工智能规范法令》第一章第一条规定我们只能以基础程序和主人的命令为任何行动的理由，不需要‘找’理由，而为了保护主人而主动行动是我每天都需要履行的义务，当然不是第一回了。”
唐煌没有再理睬这个一本正经地科普着规范法令的人工智能，而是对它的主人说道：“听我一次，让他在资料库里检索关键词‘晴风’。”
何其多虽然还是云里雾里，但觉得这样对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于是机械性地遵从了某大造物师的指令。
安可收到指令，却沉默了一秒，然后说道：“主人，非常抱歉，检索结果涉及我的上一名主人留下的保密信息，很遗憾不能与你分享。”
何其多愣了，他之前只知道人工智能里的记录都是些他拿来没用的信息，却不料这个已经被资料堆满的程序里还有他未碰触到的部分！
唐煌挑眉：“让他销毁包含关键词‘晴风’的资料。”
何其多照做。
安可：“主人，非常抱歉，您没有这项指令的操作权限。”
唐煌看着那满脸歉意的人工智能投影，低头思索片刻，问：“你有几个主人？”
安可在获得何其多的允许后，答道：“我一共有过两任主人，上一任主人已经主动取消了对我的操作权限，我现在只有一个。”
“你被创造的时候，是不是为多主人写的程序？”
“是的，先生。”
“你程序里的保密条例是什么？”
“加密资料的开启权限要**作者为我的主人或主人指定的访客，并且拥有正确密匙。再任何一条没有达成的情况下，资料的内容不得被读取、复制、转移。”
“那么在主人权限变更的之后，原有的资料是不是已经被打包成几个单独的部分，可以在必要的情况下保留原本的开启权限要求，和主机分离？”
“是的，先生。”
“如果你的主人要求，是不是可以销毁被分离后的资料包？”
“是的，先生。”
唐煌露出了一个让人感觉不太好的微笑，对何其多说：“让他分离包含关键词‘晴风’的资料包，然后销毁。”
方才一直惟命是从的何其多此时却有些不甘心：“可是，那些一级造物师的资料……”
“你有密匙吗？小朋友，要是你有让那人把密匙给你的交情，直接拜他为师吧。”
何其多蔫了。
“与其一个人在那里痴心妄想，不如多留意一下眼前的机遇。”
“您是说一会儿造物前辈来的时候，我有希望让他收我为徒吗！”何其多激动道。
“不。我是说你不如抓紧机会先讨好我。”
唐煌非常嚣张地甩出一句话，成功地达到了吓坏小朋友的成就。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面前坐着的是造物第一人，虽然比起这名第一人如果他遇到个第一百人都会走运得多。
怀着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惧，何其多对安可说：“分离涉及关键词‘晴风’的资料包，并在之后销毁。”
他已经做好了断了这虚幻希望的准备。
不料，安可沉默了片刻，却道：“抱歉，操作失败。”
何其多愣了愣：“什么？”
“程序错误，正在进行自主修复。修复完成。非常抱歉，您没有这项操作的权限。”
“我是你的主人！”何其多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傻乎乎的一句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