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问情(2)(2 / 2)
雁知秋:“百里少主言重了,雪容毕竟是闻香楼的人。”
闻香楼的人,自然不会轻易要她性命,可换而言之,也只有闻香楼能决定她的性命。
这雁知秋看着对他客气,却并非是真心实意的恭维之意,起码目前来看,他百里少主始终是个外人。
“一个女人罢了,也不知道我向月华顶那位讨一讨,可能讨得到?”奚砚时不与他分毫客气,既表露出十足的在意,又显出从心底的不在乎,横扇一请,说道,“雁楼主,还请带我一见。”
雁知秋果然不再推诿,叹了口气道,“百里少主且随我来。”
风花雪月四位房间各居一角,江雪容的位于东南,左临如月,右邻花颜。奚砚时方到门前,便已闻到药味浓重。
他以扇子掩鼻,皱眉道,“不过风寒,药味如此重?”推门还未走进两步,满目的白涌进眼里来,依稀能看见一个白影躺在床上。
他掩着鼻子立即退出来,将门关上,“罢了,还是让雪容姑娘好好休息吧。”
雁知秋了然一笑,“那可还要请哪位姑娘陪您解解闷?”
奚砚时眉仍皱着,“不必了,今日我还是换个去处吧。”
雁知秋也不拦不劝,仍旧亲自给他引路,“少主日后随时来即可。”
奚砚时应了,带着个大型木头告辞离开,走出半条街才偏头看关凛之,找话题似的开口,“雪容的病实在蹊跷,你觉得呢?”
关凛之又恢复了他不说话的样子,看也不看奚砚时便嗯了一声。
奚砚时忽而迈步往他身前一站,拦得他差点撞上来。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奚砚时看向他不肯望过来的眼睛里,终于问出早上没有问出的话,“我昨日不过逞一时之快,咬疼你了?生气了?这么久都没好?”
关凛之看着他毫无计算又软了几分的眼神,心上着火更甚。
他闷声不答,想绕过他便走。奚砚时如今绝不可能轻易放人糊里糊涂又自己离开,此刻关凛之向左,他便向右,面朝着他不让他前行半步。
关凛之再忍不住,一把扛起奚砚时便飞身上了房顶。
忽然双脚腾了空的奚砚时不由提声喊出来,“关凛之!”
挣扎无用,奚砚时压低声音狠狠问他,“说话!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关凛之扛着他七跑八飞的,最终拐进一个小巷里,左右无人,这才将人贴着墙边放下,顺势将人堵在了原地。
“你到底怎么了?”奚砚时眩晕了一下回过神来,却被关凛之要吞没他一般的眼神惊了一惊,下意识抬手抚上他额头探测温度。
关凛之看着奚砚时,抓着他的手拉开了,下定决心似的说道,“请门主,帮我个忙。”
奚砚时第一次听他叫自己门主,直觉是非常重要之事,几乎毫不犹豫地一口便答应下来,“我自然尽力,你先说,什么忙?”
“帮我……清明本心。”
“什……”什么未问出口,奚砚时便被堵住了嘴。
滚烫柔软的,不容抗拒的,吻在他嘴唇上。
关凛之吻得克制又放肆,连伸舌划过他的唇缝也不敢擅自撬开牙关,不经意之间还将手松开,随时等他推开似的。
奚砚时被吻得一愣,微微睁大了眼睛,半晌才忍耐着什么似的闭上眼睛。
关凛之在吮红他嘴唇之前松了口,退开一些。
奚砚时睁开眼,问他,“可有结果了?”
关凛之看过来,目光里竟有几分颓唐。
“有。”他答,又退了一步,将手里的刀丢在地上,眉头皱得极紧,“你杀了我吧。”
奚砚时终于忍不下去,向前一扑将人压倒在地上,“我看你太笨,根本不知对错,又何论结果?”
关凛之闭上眼睛,答道,“是我的错。”
奚砚时气极,攥着他衣领低头吻去,狠狠一口咬在他下唇上,血腥味霎时间溢进他口鼻,他闭上眼睛,舌尖卷着血腥舔闯他齿间,轻而易举的勾到了他的舌头。
这下轮到关凛之怔住了,奚砚时的吻报复似的,却是比他张扬热烈得多,更别说他根本无法拒绝,轻而易举让他把吻加深了。
一时间他只觉死也甘愿,却又不舍得死了。满心克制的炽烈作祟,舌尖相触时便轰然炸开。
关凛之翻身一压,手掌垫着他的后脑,浓烈得发了狠般的吻下去,把想做的没做的该做的,统统变为一吻。
奚砚时两手圈着他脖子,被吻得舌根发麻,溢出细哼来,关凛之才舍得松了口,结果看着他湿润发红的嘴唇又吻下去。
反复两次,奚砚时终于忍不了了,抬手打他,“你真是狗?把我骨头似的翻来覆去的啃?”
关凛之眼眶都莫名发了红,此刻被他又打又责,却像是极高兴似的,嘴角微微的扬了一下,“嗯。”
奚砚时大抵是第一次见到他笑,竟然才发现他能有这般好看,连他恬不知羞的应了个嗯都没有回嘴。
奚砚时手指抚上他唇角,“以后多笑一些。”
关凛之也应,“好。”
手指顺着侧脸抚上,奚砚时又道,“对别人就不必笑了。”
关凛之:“好。”
如此数条,一二三四,奚砚时随口说来,关凛之一眼只看他,一一都毫不犹豫地应下。
到最后,奚砚时看着他,停了半晌没有说话。
“关刀主,现在可有结果了?”
巷道狭长,月色却正好当头笼下,满满当当,予眼前人一身光华。
关凛之始终看他,恍然便觉是谪仙入月,来向他问情。
“有。”他仍作此答,后话却非向他求死了。
关凛之俯身吻他,珍而重之。
“我本心,是你,惟你。”
“此后永生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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