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44.

以后再也不要一个人出来跨年了。

又冷，人又多，还很吵闹。何敬桓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想不开跑到外面来跨年。

江边是那么的冷清，人群都聚集在了广场。何敬桓看着远离人群的自己和地上的影子，觉得自己心里缺乏了一些什么，不同于维生素，是一种无法补充的物质，他自己也不明白那是什么。

口袋里的手机如期响起，何敬桓反而松了一口气，接起电话来。

“喂，妈，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你在外面吗？怎么这么吵？”陈锦妍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何敬桓答道：“在外面跨年呢。”

“一个人吗？”

“嗯。”

“儿子，你快三十了，是不是应该找个人定下来了？”每年新的一天，陈锦妍都在忧愁，去年我儿子也是孤家寡人地过完了一年呢，好不凄惨。

尽管每年都要被问，何敬桓还是听得头皮发麻，“好了好了，妈......我会找的，现在还没遇到合适的。”

“男孩子也没关系，爸妈都能接受。”何敬桓读中学那会儿就跟家里出了柜，但这么多年身边没个人，陈锦妍担心是他怕家里会给他压力。

“知道了知道了。”何敬桓随便应付了几句，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新年伊始，许多出租车司机都回老家过年了，大街上一时竟是一辆空车都没有。

何敬桓点了根烟，脸色阴沉地往家的方向走。

没走两步，他忽然听见了身后的巷子里传来一声惊恐的呼叫，随后是拳脚与皮肉相击的闷响以及朦胧的哭喊，像是被捂住了嘴巴。

何敬桓停下了脚步，盯着地面沉思了一会儿，掉头往巷子的方向就跑。

“我......我真的没有钱，我只带了手机，大哥。”被几个流氓围住的少年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瞪着一双盈满了泪的眼睛看着眼前高大的人，苦苦哀求道，“我......我用微信转给你们，支付宝也可以，别再打了，行吗？”

“你当我们傻啊？留下转账记录好让你去报案？”说罢，为首一人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听到地上蜷缩着的少年的痛叫，几人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我真的没有钱。”

“那你就挨揍吧！”

何敬桓在巷子口听得心惊肉跳，拿出手机迅速报了警，随后义无反顾地冲进巷子跟那几人搏斗起来。

所幸那几个人都只是装模作样的普通地痞流氓而已，看何敬桓那股狠戾的劲立马就怂了，听见巷子口的警笛声更是跑得影子都没了。但尽管如此，何敬桓还是在一片混乱之中不知被谁一拳砸到了脸上，疼得他想骂娘。

“喂，你没事吧？”他捂住肿起的腮帮，尽量和善地去看那位抖得停不下来的少年。何敬桓这时才注意到那少年还穿着校服，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脸上还带着一股从校园里带出的稚嫩气息。有点像他记忆深处的某一个人，可是好像又不那么像。

“我，我没事，谢谢你。”少年抱着书包，明明还在颤抖，却倔强地擦掉了自己的眼泪，扶着墙凭着自己的力量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这样看来，跟记忆中的人更加像了。

嘶......到底是谁呢？

也许是以前的旧同学吧。管他呢，反正一定是很久没有联系的人了。何敬桓自嘲地摇摇头，走向巷子口跟闻讯赶来的巡警说明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