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2）

43.

2019年12月31日。

“宝宝，要不要出门玩？”何敬桓看着坐在电视机前眼神呆滞无神的方生，轻轻捏了捏他的肩。

“去哪？”方生把视线从百般无聊的电视节目上转移到了何敬桓身上，可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

“去正佳好不好？那边好像有活动。”何敬桓拿出手机给他看，看他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只好轻声安慰他，“今天怎么这么冷淡，心情不好吗？要不我们不出去了，我们煮火锅吃好不好？双十一买的自热火锅还没吃完呢，我们一人一锅，还给你煮点面放里面，好不好？”

在地球的最后一个夜晚，怎么还能让他为我低落的情绪而担忧呢？方生闭着眼睛胡思乱想，感觉眼泪又要冒出来了。今晚我会哭的吧？他看见我哭了，是不是又要头疼了？

“不了，还是出门吧。”方生提起笑容，“说起来你也照顾了我不短时间了，最后一个晚上了，我请你吃饭吧！”

何敬桓几乎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但方生留意到了。他的注意力总是比21世纪的人要敏锐些，近段时间他愈发觉得这个“技能点”挺好用的，这样一来他就能在自己做错什么说错什么的时候尽快地弥补回来。比如这样：

“嗯......我是说，今晚是2019年的最后一晚，我想请你吃饭，来感谢你这一年份对我的爱。”

何敬桓被突如其来的情话噎得满脸通红，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手，“严格算起来应该不算一年吧？”

“那就是感谢你这一年份接收我传达的爱，辛苦你了！”

何敬桓笑了起来，他可真是捡到个大宝贝了。

“那我也谢谢生生小朋友这一年里一刻不停歇地传达对我的爱，在2020年......不，在我人生中余下的几十年里，我也会好好的传达我对你的爱。”

方生笑着扑过去抱住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地用手指揩掉了眼泪。

傻瓜，哪有几十年啊，最后一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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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啊......”快三十的何敬桓人生头一回出来跨年，看见人头攒动的街道忍不住感叹，“宝宝抓住我的手，走丢了就麻烦了。”

方生紧紧抓住他的手，“知道了知道了。”

隔着人山人海，他们看见舞台上的主持人激动地宣布距离2019年的结束还有十分钟。

烟火表演如期进行，漫天灿烂之中，方生想到了医院爆炸的那个夜晚。

那是转折点。而如今，也是一个转折点。

“我们去人少的地方好不好，”方生扯扯何敬桓的衣袖，凑到他耳边问他，“我有话想跟你说 。”

何敬桓被他呼出的气流弄痒了耳朵，一边往后缩一边伸手搓了搓他耳朵，“好啊，我也有话要跟你说。”口袋里的东西似乎在灼灼发热，烫得他心头发慌。

方生一手牵着何敬桓，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口袋里那颗灼灼发热的东西。

也许某些事情冥冥之中注定这个说法是有一定道理的，方生是这么想的。所以当何敬桓给他买了那杯跟他记忆之中一模一样的奶茶的时候，他只是心脏疼得有些发酸。

奶茶逐渐的冷掉了，天空中飘下的丝丝细雨打湿了两人的头发，但显然两人都没有打算从江边的长凳上起身，只是一人捧着一杯奶茶对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各有所想。

烟花放完了，方生心头缭绕的火焰也逐渐冷了下来。

“生生。”先开口的是何敬桓，先喝完奶茶的也是他。

“嗯。”

何敬桓悄悄把握着东西的手从口袋里转移出来，藏在身后。“从医院认识，到现在，也差不多一年了。我......我其实是个特别笨的人，虽然我是精神科的医生，对人的各种情绪再了解不过，但是我似乎总是看不清你，当然......这不怪你，因为我也没有看清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