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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马蝴蝶杯(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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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马蝴蝶杯,杯满蝶现,杯干蝶隐。

相爱之人执杯饮之,永世不离。

一.

轿夫几个抬着马车走在大街上,接近一天的劳累奔波,京城就在眼前。

车内的姑娘姓余名莺,头戴着海棠琉璃钗,手攥着金边小方帕,正襟危坐,要表现得大家闺秀,又压制不住内心想看热闹的渴望。

她从小被教导琴棋书画,从出生那天起就是要被送入皇宫的命运。好不容易出府一次,决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外头小贩的吆喝声清晰可闻,她掀起帘子,一派繁荣的好景象。入了皇宫,又是一个牢笼,终生不得自由,她下定决心,暗喝一声:“我要逃婚!”

这时,一个黑影出现在她面前,嗖嗖两下封了她的穴,一阵奇香扑面而来,昏倒之前,她只听见了一句话——

“姑娘,失礼了,借衣裳一用。”

元襄手脚麻利地换好衣服,凌乱的头发随意一绾又是个娇俏模样。她算准了时机,进皇城时必定会另换一批皇家的轿夫,她微微伪装,谁都不会察觉这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至于那姑娘嘛,遂了她的愿,从她的梦话中听出,她的什么心上人早已在城外接应,夜鸟应该已经把她送到了指定地点。

元襄颇有些得意,真是天助我也,这么顺利就上了皇宫的直通车,还顺手成就了一桩姻缘。

不过……她听见自己的肚子尴尬地叫了两声。管他呢,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她轻轻一吹,俨然一个和余莺一模一样的人偶在座。得了,天黑之前赶回来就行了,免得被人瞧出破绽。

元襄飞一般闪出了马车,转而投向美食的怀抱。

她正啃冰糖葫芦啃得起劲,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脚踏的白玉靴,腰间的鸡心佩。即使从眼前一闪而过,但绝对没有错,就是他!

她顾不得那么多,将没吃完的冰糖葫芦插回原位就追,身后的小贩急得大喊:“丫头,你还没付钱啊!”

元襄的回忆慢慢清晰。那天是青奴的末日,火光通天,血溅哭喊之声此起彼伏。有人要灭青奴一族,奴役还不够,要赶尽杀绝,要斩草除根。

浓烟的雾气呛得她咳嗽不止,她跌跌撞撞地走着,“妈妈……妈妈……”那时妈妈还怀着她的小弟,即将临盆。他在这时如神灵一般降临在她面前,她扯住他的衣角死命不让他离开,“救救我们……救救青奴……”

他是她最坚实的盾牌,神挡杀神,佛当杀佛,直到那弱小的生命发出第一声响亮的啼哭。

“大哥哥,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她那样无助地哀求着,抱在怀里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只是个侠盗,兼济天下不是他的使命。他戴着面具,元襄只记住了他的白玉靴和鸡心佩。他的随手施救,却是她眼中不让青奴灭族的最后浮萍。

“饼中秋,粽端午,欢欢喜喜闹元宵。”

“春桃花,冬梅花,燕子归来入谁家。”

那一天是青奴的噩梦,京城的孩子们却在喜气洋洋地闹着元宵,唱着歌谣。他牵着她的手带她猜灯谜,买糖画,她却一直提不起兴致。也难怪,一个刚经历过如此打击的小女孩,哪有什么快乐可谈。无奈,陪她坐着看了一晚上的烟花,破晓前,他留下一句话:“你的亲人已在安全的地方安顿好了,保重。”

他一下子就消失了,她的身旁空无一人,和他没来过的时候一样。

元襄后来才知道呀,“保重”这两个字实在是太重太重了,压得她根本直不起身来。

元襄再一次乔装打扮,提前到了他会路过的场所。

待他一经过,她便伸手拦下,“这位朋友,请在此稍作停留,依老夫看来,你今日身上有卦!”

季无常睨了她一眼,乔装术?这姑娘刚才还在大街上吃相难看地大快朵颐,现在又跑过来故弄玄虚?

“这位仁兄,请给老夫瞧一瞧你的手相。”元襄一身黑袍,煞有介事地弄了副小眼镜,还像模像样地捋了捋那一撮风流的胡须,一旁是气盖云天的招牌——“江湖神算”。

季无常今日本无要事在身,只是觉着有趣,便依言照做。

“哎呀这位兄台,老夫瞧你印堂发黑,怕是最近诸事不顺有恶鬼缠身,你掌纹奇特,想来这一生命途多舛……”季无常受不了她滔滔不绝地讲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套话,转身准备走人。

“哇不要说几句不好听的话就走人啊!不过,你面色红润,定是今日要招桃花的前兆!还有啊,你这剑眉长得好,一定能官运通达!”

季无常瞥她一眼,淡淡道:“在下的确命途多舛,诸事不顺。但桃花嘛……不是近日,是从未停止。官运?很抱歉,我是个贼。”

“今日相逢便是有缘,不如喝几杯再走吧?”元襄还想尽力挽留他,她特别想问问,他当真不记得她了吗?

季无常转眼便消失,只是这次,地上留着一个纸片人,待她走进,纸片人燃烧起来化作三个字——“不必追。”

也是。元襄沮丧地蹲在地上,他那么厉害,凭她这三脚猫功夫,想追也追不到。

二.

元襄失落归失落,还是得打道回府。

管家安排她在一家客栈住宿,说是过几天会有礼仪嬷嬷过来教导。她想想那些凶神恶煞的会用教尺打人的老妇人就感到害怕,更别提入宫以后的日子,不仅要穿不知道多少厘米高的鞋子,还要头顶着重死人的东西,真是苦了她了。

皇宫的生活果然太无趣了,怪不得那小妮子果断抛弃了荣华富贵选择和心上人比翼双飞,元襄吐了吐舌头想。

她抬头看了看香炉,一炷香的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果然,没出五秒钟,外头就传来了夜鸟的叫声。

一、二、三。没错了,这是她和三公主的暗号。当初青奴一族发生巨变,多亏三公主,她们一家才能苟延残喘,存活至今。理所当然的,她和三公主成了铁哥们,好吧,也就是她这么想而已,公主不会允许自己称她为哥们。

她推开窗翻身而出,随机是三公主的惊呼:“天哪阿襄,你要压死本公主吗!”

“不好意思啊澜依,我这不是急着见你吗!”她挠着头赔不是。

三公主谨慎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我有要紧事和你说,这里不方便说话,到我城外的府上详谈。”

元襄骑上公主备好的马,载着她就往目的地前进。没办法,所有的公主都在皇宫好好呆着,知书达礼,唯独这个宁澜依,天不怕地不怕,偏偏还最受宠,仗着权力在城外置办了一所豪宅。每次元襄揶揄她哪有个女孩样,她都跳着反驳:“你还不是一样!都是和你混的!”

府上只有寥寥几个婢女,二人和衣准备就寝,一旁的丫环也识趣,主动退下了。

“阿襄,出大事了!我父皇他明天要在城门给我招亲!规则是抛绣球。这下好了,要是哪个又老又丑的邋遢男人接着了,我这辈子不就毁了吗……”她说着就要梨花带雨地哭起来,“也是我作孽,之前父皇给我挑的什么大将军什么状元我又看不上,爹爹他说务必要找一个管得住我的人,免得我太无法无天了……”

元襄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噗地大笑出声:“我还当是什么要紧的事呢,害我担心了一路!这不是好事吗,我还以你要当一辈子的大龄剩女呢!”

元襄的胸口挨了她一记小粉拳:“还笑!这可关心到本公主的终生幸福!说正事,我这次找你来的目的就是,明天,你代替我去抛绣球。”

“啊?公主殿下,这可是欺君,乱搞不得!”

“怕什么?反正都是女人,戴了面纱谁看得出来?你不是会巫蛊之术吗,到时候,我扮成侍女站你旁边,我告诉你看上谁了,你就操纵绣球往他的脑袋上砸!”三公主明显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招亲现场果然热闹非凡,锣鼓鸣天,一派喜庆。

元襄又开始打趣:“看着人山人海的,果然这世间想目睹公主美貌,一亲公主芳泽的人数不胜数。”

宁澜依白了她一眼,“你也不看看这来的都是什么人,这个皮肤黝黑虎背熊腰活脱脱一杀猪佬,那个瘦弱不堪风一吹就倒,就连街上卖烧饼的张三也来了!”她气得直跺脚,“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忙着倒苦水,完全没有注意到元襄已经把绣球抛了出去。

“我的男人,应该是玉树临风,一身侠气,最好一袭白衣,能带我仗剑天涯……”她仍在喋喋不休,却见那绣球中了邪术一般,别的人连摸都摸不到,直直地落到了一个男子面前。

“对,就是他!和我描述地分毫不差!阿襄你实在是太了解我了。”三公主的迷妹之心瞬间百分百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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