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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那个恼人的脑袋缓缓往下移动,严故感到自己的睫毛扫到他下巴,发出沙沙的声音,然后是嘴唇。
呼吸声像海浪,一瞬间把对方快要燃烧起来一般的热气裹挟着打过来,严故往前倾了倾身体,感觉自己的嘴唇碰到一只小心翼翼的鸟儿;它似乎有些害怕,颤抖着贴上来,却又只肯在表面浅淡地厮磨;严故怕自己倒下去,伸手扶住面前同样炽热的胸膛,像是受到鼓励般的,那人微微试探着张口,只是轻轻吮`吸了一下便再也不舍得离开。
眼前是一片黑色的世界,可又莫名觉得美好又光明,严故懵懂想到,这人吻技好差,但搜肠刮肚也记不起自己引以为傲的花哨技巧,便一动不动,任由那人攻城略地。
沈成曦大概率上辈子是个程序员,精确地掐着时间在严故快憋不过气来之前结束了这个吻,甚至离开时舌尖还悄悄在他下唇上带了一笔,严肃认真又色`情。
“知道是谁揍的了?”率先故意伤人的那个倒是神定气闲,转身去饮水机那儿接了杯水,稳稳放在严故盘着的腿中间。
严故眨眨眼,伸手去够一次性纸杯,里面水是温的,冷热配比相当优秀,是适口的,也恰好是能捧着暖手的温度。
电影里面还说,第一次见一个人,体温在38.6度,就叫一见钟情,他俩第一次相遇也是隆冬季节,严故血液循环比一般人慢,手心常年冰冷易受冻,沈成曦不知道,但他干燥温暖的大手脱下外套覆上自己肩头的时刻。
严故比谁都清楚,那是多少度。
旖旎气氛并没能维持多久,严故汗毛倒竖着在沈成曦浸了奶油般的目光里完全反应过来,一个大步从桌上跳了下来,因为动作过大还在落地的时候差点摔了个踉跄,左脚崴了。
他摆摆手,没理会男人主动递来的胳膊,自己拍拍裤腿站了起来,使劲儿向下压了好几回嘴角才把那个危险的笑强行卸下去:“……那敢情揍的没错,如果我没记岔的话,沈老师,你刚刚做的事儿,不合适吧?”
不等沈成曦回话,顾不上去拿还落在深红实木办公桌上的耳机,严故跑了两步又觉着扭到的部位有点儿疼,原地停下歇口气。
“严故”,沈老师清了清喉咙。
“…原则性问题,你自己说的!”严故终于找到了最快离开现场方式,单脚抬着,一跑三蹦,声音从走廊里传过来,引得好几个病友好奇地探头进会议室不住打量。
沈成曦没再说话,只是自嘲式地耸耸肩,落拓的样子不像老师,倒是活脱脱一个回头是岸的情场浪子。
到头来还是自己做的孽,他颇有些头痛,千算万算没想到,报应在这儿等着呢。
这当然不是他们之间第一个吻。
早在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小家伙就没藏住一腔奔流如海的澎湃爱意,不管不顾一脑袋撞上自己的唇。
那天晚上北京城的郊区有最违法乱纪的盛大烟花,有全世界最浪催的星星和月亮还有少年人为爱表的让人忍俊不禁的幼稚决心。
但在沈成曦眼里,都比不上那个略带点酒气的,笨拙又讨好的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