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怀疑（2 / 2）

“你也认为朕应该立太子？”建德帝的脸上浮现疲惫之色，他的确是老了，身体精神都大不如前。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却被众臣逼着承认。

莫沉晏向来不涉及此类的话题，只恭敬道：“陛下自有决断。”

建德帝盯了他一瞬，叹道：“你如今也不肯跟朕说实话了……”

帝王的软弱，只露出片刻，却不能当真。

建德帝闭了闭眼睛，又道：“万安寺大火，难道真的是因为……”万安寺历经几朝，百姓信仰佛教居多，其存在的寓意就是国泰民安。他登基时，曾带着文武百官前去祭拜，此时大火，难道……

“并非如此。”

莫沉晏打断他的联想，平静道：“臣当时就在万安寺的藏经阁。”

建德帝猛地睁开眼睛。

莫沉晏将事情的经过陈述一遍，隐去林暮的出现，只说有人故意放火，地点就在藏经阁。建德帝目光变得深沉，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精明。

莫沉晏没有再说什么，也不必多说。

*

于从钧今日在朝上，亦是经历了一场雷霆之怒。他叹口气，如此不立太子，那帮人是不会平息的。

回到府中，听到车夫于顺正跟角门的下人聊天，他拍了拍大腿，唾沫星子横飞：“你是没看见，那万安寺突然就起了大火，很多人都忙着逃命，场景着实壮观……”

朝廷今日就因为万安寺大火引起的民间传言，起了一场风波。此时于从钧听到“万安寺”三个字，神经就跳了跳。

下人不信：“你怎么能亲眼看见？你去那儿了？”

于顺瞪眼：“那当然了，我原是载着咱们府二姑娘去的。谁成想，大火起来人们都离开时，大姑娘也从寺里边出来了……”想到那名陌生男子，他的声音顿了顿，下人们却都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的身后。

于顺转过头去，立刻吓得哑了。于府的男主人于从钧黑着脸，负手立在院子里。

“你们去那里做什么？”

于从钧官服尚未脱下，一身大红衣袍就坐在书房里，质问道。

林暮瞥了一眼于清婉，没有说话。于清婉也沉默，她不可能说出真实缘由，更不可能说遇到何人。

两人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于从钧却更加生气，索性指定了人：“清婉，你是姐姐，你先说。”

于清婉逃不过，只能上前一步：“女儿去万安寺，是为了替母亲祈福。”就在片刻间，她想到了一个极好的借口。

果然于从钧神情一滞，沉默片刻，又说：“你怎会选这个时候去？”

于清婉低声道：“前几日，忠义侯夫人说要收女儿为义女。夜里，女儿便梦见了母亲，母亲说她想我，也想父亲。所以女儿想去为母亲祈福，让母亲知道女儿过得很好，能够早日投胎。”说着，她忍不住流下眼泪。

于从钧闭了闭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林暮几乎有些佩服她，谎话随口就出，还编得如此声情并茂，实数难得。不过她略奇怪，于清婉难道就不怕自己被揭穿吗？念头乍起，于清婉有意无意地瞥了她一眼，就是这一瞬间，林暮接收到了她的言外之意。

你若是揭穿我，自己也别想好过。

对了，她差点忘记，自己的真实原因也不能说。

于从钧不再质问于清婉，对准林暮，她解释得很随便：“前日陪母亲上香，自幼佩戴的玉佩不小心落在那里了，昨日就是悄悄去找回来。”

于从钧明知道她说的未必是真话，却瞪着她找不出什么毛病。

林暮跟于清婉对视了一眼，两人竟然因为同样不能说出的真相，站在了统一战线上，为彼此隐瞒。

这可真是新鲜。

于从钧也累了，只叮嘱她们两句：“万安寺大火，实在危险，若是没事儿别去那些危险的地方。”顿了顿，又看向于清婉，“清婉，忠义侯夫人要收你为义女，你的想法如何？”

于清婉自然愿意。

跟着李氏这个嫡母，她的命运几乎可以预见。

但是她不能这么说，低头迟疑道：“可是母亲那里……”

其实于清婉的事，若非必要，李绮兰是不会管的。于从钧只说：“这件事你母亲不会干涉，若是你愿意，也并非不可。”

忠义侯已经跟于从钧打过招呼了，忠义侯夫人甚至邀请于清婉前去忠义侯府赏花，帖子都到了李绮兰的手里，似乎是顺带，也有林暮。

林暮不太想去，一想起忠义侯夫人曾经差点给她介绍赵丰锦这个猪头，她心里就来气。但李绮兰说，这次赏花宴会有夫人小姐去，傅夏岚也会去。

林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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