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迷乱(1 / 1)
许是热气蒸腾的缘故,即使已经进入沉睡,白清的睫毛还在微微颤动着。白皙的脸上氤氲着酒醉的红意,眉头微微皱起,许是正在做梦的缘故。淡粉色的唇上湿漉漉地,小幅度的一张又一合。禄烷心中暗叫不妙,他没有经历过纷乱复杂的感情,这种最原始的情景往往更能勾起他的欲望。热水在他的动作下翻腾着溅起水花,禄烷盯着水下单纯又安静的躯体,缓缓伸出手,架起了白清昏沉的身子。
白清在梦里,遇见了一位少年,他长着和自己相同的容貌,白衣上满是血迹。可他表情从容,步履平缓,案台上的玄关被他扣动,一个细长的屉子在案旁弹了出来。细长的手指轻盈地复国屉子里的每一个玉瓶,仿若在安抚自己被噩梦魇住的孩子。缓缓地拿起了其中一瓶,在门外的人冲进来的一瞬间,一饮而尽。
而后,梦境忽然翻转,视野变得模糊不清,白清隐约地发觉自己的身子在上下攒动,谁的躯体贴在了他的胸前,连心跳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上黏腻的不适让他伸手推动压着自己的人,然而这一举动在那人看来像是欲拒还迎。于是,身子被人猛然的抱起,“呃啊…”白清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下被贯穿的疼痛,顺着尾椎直通大脑,最后只得无力地靠在那人身上,像海浪中翻滚的一叶小舟,任凭沉浮。
禄烷睁开眼的第一感觉,是清爽。像是从内而外被一觉换新一样。从前,梦中,总是沉浸在血红的战场里,或是死尸哀怨的尖叫声、或是酸腐的肉体拖着刀剑的情景、又或是…皇兄被他一箭穿心的噩梦。
手臂处的酥麻感使沉浸在回忆里的禄烷醒过神来,下意识侧过身子,看见了一具裸露的白花花的肉体。不同于第一次直接摔下床,他熟练地伸出另一只手牵起白清的一缕长发,放在嘴边轻吻了一下。
白清在沉睡中只觉得痛,肉痛、神经也痛,浑身上下都在痛。整副躯体像罢工了一样和自己“喊打喊杀”,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想调整一下浑身发麻的姿势,转过身就看见“罪魁祸首”满脸笑意地摆弄他的头发。白清这个火啊,顿时就上来了。
沛儿一如既往的去叫自家公子起床,但是这次她放尖了些,想起昨晚禄烷和白清在一起的场景,于是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把屋子的门推开了一个小缝。于是,她又一次见证了自家主子把将军踹到地上的场景,只不过这次,她家公子伸出脚后像是自己也被踢了一样,手想碰又不敢碰的扶着屁股,脸也皱了起来。沛儿觉得自己不能再呆在门口了,她怕被公子灭口,因为她清晰地看见了他身上的红色斑点,从脖颈到胸前,一览无遗。小沛儿机智地拉回缝隙,悄咪咪地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