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 2）

“这次不是啊，”方闻转过身来，对着微微怔住的人说，“不是，这次我会很任性的。”

“首先我得向你道歉，手是上周三受伤的，就是没接到你电话的那天，但是是真的没接到，不是故意的。第二天早上给你打电话，我不在老头子那，我在医院。跟你说忙策划案没法来是假的，这些天都在养伤。但是刚刚说骨裂不严重是真的，注意静养就行。”

方闻一下都抖落出来，一会说这是假的，一会说那是真的，自己脸上臊得不行，脑袋越说越低，一点不敢看卢逸清的脸。而没立即得到回应，他又有点慌，“你不要生气……”，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只能耍赖一样将头扑进对方的胸膛。

卢逸清抚摸着他的头发，手托起他的下巴，半强迫地让方闻抬头，“看着我。”

方闻的眼神有些闪躲。

“为什么？”

哪个为什么，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受伤，还是为什么要坦白？

方闻露出犹豫的神情来，“我觉得很丢人……来之前本来想好理由的，但，但是，我不想瞒着你，不是打架，是我单方面被打……”

方闻的眼神彻底飘忽起来，“我很害怕，每次见到他都怕，和他说话的时候，后背都是一层鸡皮疙瘩……他说的话我要听，不然就不能见、不能见妈妈了。我小时候，他打妈妈，然后打我，一直在打我，我以为长大了就可以不怕了，可是只要见到他，我就特别没用，全身僵得不能动。试过的，试过反抗的，还手没有用，长大了也没有用……”

方闻断断续续地说，卢逸清安安静静地听。

方闻累了，倚在卢逸清的锁骨上休息。

他全说出来了，这些年他可笑可悲的精神胜利法。即使他瞧不起那个男人，即使他恨他恨得入骨，他也只能在心中嗤笑，笑那人的不得其法、笑那人的气急败坏、笑那人的求而不得。可在现实中，他才是那个屈从于暴力的、阴影中的人，只会逃避，只会自欺欺人。

“不丢人。”卢逸清没有多余的询问或安慰，他只是简单地陪着方闻，简单地陈述事实，“打不过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也不要觉得只有在暴力下奋力反抗才是勇敢与顽强，你要好好保护你自己。你没有错，你承受的是虐待，不管施虐的人再强势，也无法扭曲事实：方闻，你没有错。

从不主动伤害别人，站在对方角度思考，这不是被动的懦弱无能的体现，而是主动的温柔待人的选择。这很伟大，方闻，你做的是非常了不起的事。”

卢逸清锁骨处渐渐濡湿，他怀里的瘦弱身躯抖动得厉害，却没有一丝声音发出。

打破寂静的是带着颤的声音，“卢逸清。”

“在。”

“我好疼。”

呜咽声渐渐平息，方闻像小孩子一般哭的抽抽，他有些不好意思，“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真不想让你看到。觉得自己好心机啊。”

卢逸清亲亲他的眼角。

“卢哥哥，我还要坦白一件事，你先答应我不生气好吗。”

“好。”

“说话要算话。”

“算话。”卢逸清托着方闻的下巴，承诺得小心翼翼。

“嗯……在医院的时候，陆息来送饭，我吃了13顿。”

“……”这才是心机好吗。

“卢哥哥~”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