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情如曲过只遗留无可挽救再分别(1 / 2)
镇上街口有棵不知年岁的古树,枝繁叶茂。也算是六安镇的一大标志。但是,更令人称奇的是这里的茶叶,甘香,味浓。
从街角的鼓楼往左一绕,书铺出现在视野里。方简一从门口往里瞧了瞧,并没有熟悉的身影。他无奈的翻个白眼,朝不远处小巷走去。果不其然,鲜有人光顾的磁带铺子显得很是破旧,顾君仍旧穿着弄脏的校服蹲在电视机前忘我地投入。电视机太老了,它的脸上遍布雪花点,可它面前这个人却还看得兴致勃勃。
方简一踏进店里,朝蹲着的顾君踢了一脚。顾君被吓住后转过头,横眉竖眼嚷道:“谁啊,有没有公德心啊?”方简一努努嘴:“你给你妈说买习题册,你说你现在在干吗?”
顾君想起今下午方简一那清高样,气就不打一处来:“谁让你来的?瞎猫撞上死耗子了还。”
本来板着一张脸的方简一倏地笑开了,脸上细细的绒毛被镀上一层光。“你是死耗子我承认。”夕阳迸射的光柔和的钻进小巷,扑了他俩一身,在空中飞扬的尘埃粒子,混乱的逃匿。方简一抬头扫了眼挂钟上的时间,清清嗓:“时间不早了,你妈让你早点回去,她一个人在屋里,叔运货去了,今天不回家。”他踏出门槛,接着说“你有时候也还是懂事些。”
不知被方简一哪句话踩住尾巴的顾君抓起付过账的磁带就往外冲,边冲边叫嚣:“还轮不到你教训我,管好你自己再说。”顾君毛茸茸蓬松的发梢随着身形一摇一晃。方简一见他直冲冲往前走,心中一动,伸手攥住他的手腕却感到十分惊讶,原来他的手腕可以这么纤细,心脏不知名处忽然一阵痒。他沉声道:“别胡闹。”随即拉上挣扎的顾君往家走去。
时间这只凶兽,獠牙闪烁着寒光,把回忆撕开豁口,那些暗淡无光的,像羽毛一样轻薄的东西从豁口缓缓流淌出来,我们谁也逃不过。
夜色渐沉,顾君安静的跟在方简一身后,他惊奇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方简一身量见长。他思忖半天,略显尴尬的叫住向前冲的方简一。
他从来都是理直气壮的,一字一顿的叫着方简一的名字,然而那天的他声音短促 急切 像是要奔袭远方的候鸟,哀婉,带着不知名的悲凉。方简一回过头来,却见他的眼睛异常的明亮,柔光都揉碎了落在他的眼里。顾君牵强的扯动嘴角:“我买的磁带还没听,要不要一起?”
方简一见他这般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想回家?”顾君将脚边的石子踢进稻田,并不说话。
方舍早早睡去,老年人的睡眠总是很少,他们却又迫不及待的一头扎进梦里。
录音机开始无可救药的吟唱,是1987年李克勤的新歌---月半小夜曲。歌声在空旷的田野显得悠远
仍然倚在失眠夜望天边星宿
仍然听见小提琴如泣似诉再挑逗
为何只剩一弯月留在我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