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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
“钟项福的儿子,你弟啊。”
王严茜脑子里搜索了好一会久远的记忆,才懵懵懂懂的记起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弟弟:“哦。哎呀,他怎么这么穷,你不要跟外人说,我可没这么穷的亲戚。”
王玉芩正努努嘴想回些什么,王严茜又换了条腿翘着,继续说道:“再说了,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有的是朋友嘛,现在可好了,爸爸也搞到大笔资金了,我们家多的是关系,我都不明白你干嘛自取其辱跑去给一个穷小子借钱,不嫌丢我们家脸呀。你纯粹是找借口去看人家的吧。”
王玉芩被说的心里一阵不痛快:“哪有,有什么好看的。我还不是怕你那些只会吃喝玩乐的朋友磨磨蹭蹭的,要不然我能拉下这个老脸皮呀。再说了他是你弟,他肯定给你的,你都不知道他多爽快,你呀,有三个弟弟疼~”王玉芩得意的伸出三根手指比划比划,每根美甲都修剪得完美无瑕。
“哎呀我有两个弟弟就够了。”说完,王严茜伸手拍了拍身旁无暇顾及她们的王同涛的脑袋,另一个王同金出去兜风到现在都没回来。
既然钱也凑齐了,想到躺在账户里的那十万块,王玉芩面露难色:“那这钱怎么办,我刚借来就马上还回去,人家以为我耍他编故事呢。”
“还什么呀!”王严茜嘴巴很快,立马打断她,语气里充满不解与不满,“他不是你儿子么,你也还说他是我弟,长这么大,我俩可是一分钱都没拿过他的,那我当初这结婚钱做弟弟的要不要给呀~再说了你生他养他好歹也十年了吧~”
“……”王玉芩皱着画的利利落落的两条眉毛,想了想,好像也是。
“才给你十万赡养费,这波亏死了好吧。”说完,王严茜再次换了条腿,搭上身旁王同涛的大腿上。
“那我说借的总得还嘛……”王玉芩仍旧觉得很为难。
王严茜伸出手制止她:“他要拿回去让他有本事找我要,什么玩意儿,活这么大我不信还不懂孝敬两个字怎么写了,就十万还好意思拿回去,这不都天经地义吗,给的又不是外人。”罢了她忽然想起什么,兴奋的说道,“你不是不知道怎么处置这笔零钱嘛哎呀我想到了,我给宝贝买个新的钢琴啊!”
王同涛瞄着她,带着不可理解的笑回她:“呵,没必要吧,那架钢琴不就进了点水嘛,不都修好了。还买新的。”接着一根手指狠狠的弹过来,疼的他发出一声怪叫。
“给我的钱,我爱咋地咋地,要你管。”接着王严茜喜滋滋的对王玉芩吩咐道,“来,妈,转给我,宝贝放学了我马上带她去看琴。”
王玉芩不悦的努努嘴,瞄了眼喝到底的汤碗,回头冲餐厅喊道,“阿姨——再给我盛碗来!”
街口的风带来巷子里参杂浓郁的香味,勾引着王敦敏感的鼻尖,使得他更为饥肠辘辘,他瘫在车头上,枕着臂膀,晃着软绵无力的手臂,郁闷的看着眼前坐在自己车后座的钟度低头沉浸在手游里,挥着帽子挑过他的下巴,钟度躲躲闪闪并无暇搭理,发出抱怨的声音闪过帽子的骚扰,眼睛始终没离开手机。
“干嘛呢,别烦着我玩,要通关了。”
王敦用帽子拍打着他的脸,执意要骚扰到底,问道:“喂,你之前的活检结果怎样啊?”
钟度也懒得躲了,手指飞快的滑动着:“没怎样啊,就长了个瘤呗,死不了。倒是我这关快死了。”
王敦看他轻描淡写的样子既稍稍松了口气,又颇为忧虑,看着他的胸膛继续说道:“那不切掉吗?里面长了个东西很可怕耶,万一恶化了咧?你之前不是说存了钱要切掉嘛?”
钟度忙里偷闲的抬眉瞄了他一眼,笑道:“没钱咯。”
这么快就折腾完一大笔钱了?!听的王敦大惊失色:“没了?你干嘛去了?包养女人去了?!”
“……”钟度听到这说辞,居然煞有介事的皱眉思索一番,总觉得有那么点一针见血的意思,想想觉得有趣,噗嗤的笑了出来,又埋下头不搭理他。
王敦被他这自顾自的反应弄的心中疑窦丛生,帽子又盖了过去正准备揪住问个清楚,旁边的冯量看着手机,一副惊奇有趣的模样碰了碰钟度的肩膀,递过在昏暗中发着明亮光线的屏幕来:“哎,你快看斐哥的朋友圈,我靠,给一条狗庆生哦,看起来还蛮隆重啊?”
冯量自从两年前在周应斐的公司送过数十次外卖后,就成功的傍上了他人生中第一个认识的有钱人的微信,没想到后来又跟钟度成了同事,发现钟度也是周应斐朋友,有钱人的圈子真是涵盖甚广。
“什么?”钟度接过手机,看到周应斐的最新朋友圈内容,正好是昨晚给柴柴庆生的三张图片,搭上一句话。
一张是他的手跟另一个人的手在柴柴的鼻子前比成一个爱心,钟度一眼就能认出这只戴着戒指的手是邹温的,那戒指还是他陪周应斐挑的。
第二张是柴柴的照片,看起来养的精神奕奕的很漂亮,最后一张是一餐桌的美味山珍。
“周年快乐,每个周年都一起!”
配的是一行简洁的话语。
“嗯。狗很可爱。”钟度回过头来,冯量也把手机撤了回去,钟度退出了游戏,又找到周应斐的头像,熟练的点进去想要再看看。
一条冰冷的线条阻挡在那熟悉的头像下。
钟度一愣。
恍惚间差点忘了,周应斐已经屏蔽自己五年了。
从加上他的那一天起,他说“我都不玩朋友圈的。”
后来钟度发现,只不过是自己不属于他的朋友圈罢了。
每次充满期待的点进去看看的时候,都还是会被那条不曾开放过的线条冷冰冰的阻挡在外。
钟度至今也想知道,在周应斐的朋友圈以外,还有没有可以容纳自己的圈子。
无言的摸了摸那条线,在心里涌上一阵难以遏制的酸楚之前,他麻溜的熄了屏把手机塞回衣袋里。
王敦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不玩啦?”
“死了,”他笑笑,“被踢出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