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茅星渊嗤笑一声：“你想要什么？”

“出路。”师无咎道。

茅星渊：“好，我可以放你出去。”

这么爽快的答应，未必是好事。

师无咎道：“如果我要带他们一起走呢。”

“那我保证，你们会一起死在这儿。”茅星渊掐住那人脖子使他发不出声来，在他惊惧的眼神中，猛地将他推进海里。

海面咕噜咕噜冒出一串气泡，片刻后那人豁然越出水面。虽然做好了准备，但在看到他身下一条摆动的鱼尾时，师无咎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竟然真的能将人转化成鲛人。

男鲛人并没有多好看，反而面露凶相，他瞪着眼使劲摆尾想脱离漩涡。

“我不想死！帮帮我……我不想死……”

所有人都神情麻木地看着他，没有人说话。直到海底伸出一只巨爪将他拖入海底，速度很慢，却难以挣脱，他们眼睁睁看着他在海中扑腾，受着折磨，仿佛习以为常。

师无咎收了剑，冷冷地斜了茅星渊一眼道：“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雨还在下，船上的师无咎已不见了踪影。

当茅星渊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没了剑气护着，暴雨倾泄而下，才解了绳索的人连滚带爬地挤进船舱。

“老大，我们现在怎么办？”脸上留疤的人道。

茅星渊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他指向孙华：“你下去找他。”

孙华知道茅星渊不会放过他，可没想到这么快就容不下他了，他咬着牙道：“老大，我也是迫不得已，再说这些就算不说，他也会知道。”

“你就算现在不死，将来也会死。”茅星渊不是个好说话的，他冲海面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仍在沉浮的那人，“河神之所以不是海神，它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送到嘴边是食物。它要得到力量必须变成一只残暴的妖兽，我们都是它手下的执行人，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有用，或者背叛了它，你也就成为了食物。”

孙华感到一阵绝望，他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努力地逃避，却还是没能逃过。

“你知道海底有什么，我可以让你自己下去，自己终结。”

师无咎不是善茬，他就算在海底也有办法躲过一劫，孙华就不一样了。他在这样的地方生不如死的生活了那么多年，知道海底和暴雨一样，沾上就是死。如果不怕死，去海底游一遭，出来就成了一条鲛人。他见过太多人不信邪或者受不了折磨的去试，他们的尸体如今都在渔船上了。

“我不去。”孙华退后两步道。

茅星渊面色沉了下去：“那可由不得你。”

……

在孙华被几人七手八脚地扔入海中时，一道青色剑光划破海面。师无咎滴水不沾地从海底走了上来，他甩了甩剑上的水痕，另一手里拿着一块发着光的晶石。

他看向一船的人，微笑道：“找到了。”

别人不清楚，茅星渊不用看清都能知道那是什么，这个师无咎果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他正想说些什么，河神发出一声震天痛呼，它的爪子被一把剑从下扎穿，深渊逐渐消失，暴雨也越下越小。

数十把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最终落到师无咎身后排成一排。

师无咎所用的是自创的道法，他灵根属水，在这样的一片汪洋大海，就等同于是他的主场。

他踩在古井无波的海面上，轻声念咒，晶石在他手中又亮了几分。

“你是谁！”

茅星渊已经完全变了脸，能安然无恙的从河神手上走一遭，带出摆在阵眼上的晶石，还能驱动古法的人，在他记忆之中寥寥无几，更谬论这人看着不过是个年轻小辈。

师无咎念完最后一句，乌云散尽，天光大亮，他松开手，晶石的光已如烈阳，竟向上飘去。灼热感如约而至，渔船上的人只感觉浑身要烧起来了，当甲板上开始着火时，有人崩溃地跳了海。

师无咎垂眸似是叹息：“鬼无心，神有眼，五行有道。”

渔船燃起熊熊烈火，犹豫不决的人带着一身烈火也跳入了海中，茅星渊还留在渔船上，面目狰狞归于平静，他眼神涣散，嘴里不断呢喃着“你是谁你是谁”。

烈火燃了十天不息，跳入海中的人没有变成鲛人，他们如同经历一场漫长的噩梦，在外界生活的记忆清晰地出现在脑海中。

他们混混沌沌了几天之后，发现自己在海岸上，渔船还在燃烧，海面上已经没有了师无咎的身影。

他竟破了大阵！

所有人心中升起一道希望，他们开始寻找出口。三天过去，几人无功而返，还是出不去，有人开始骂骂咧咧。

“他不是说要带我们出去么！他不是说要带我们出去么！”

“他是怎么出去的？要不要去海底找找？”

“我找过了，除了被淹死之外，没有其他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