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比起晏羽黎那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扯，师无咎的处境看上去更为凶险。

无论是孙华还是茅星渊或者是被捆在原地堵着嘴的人，没一个可信。他们是久临深渊的亡命之徒，为了活下去，他们可以灭绝人性，化身恶鬼来获取那一丝存活机会。

他听三师叔一问，便明白他们所看到的鲛人未必是幻象，他们也有可能是一息尚存之人。而外来人被幻境蒙蔽，便只能看到布境之人想让他们看到的。

真相远比他想象中要残酷的多，师无咎既然看到了，就没打算坐视不理。无论他们是为何而来，在这深渊地狱待久了，他们也就成了深渊的一部分。

渔船看着不大，却足够装下所有鲛人，来到船舱才发现甲板上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师无咎举着火把转了一圈，在有限的落脚地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此时天已经黑了，他不知该不该继续找下去。

从船上出来，被捆着的人一个个都不见了，除了他手中火把照亮之地，都笼罩在黑暗之中，还有诡异的死寂。

他面色渐渐凝重起来，手中凝水为刃，很快水幕褪下，出现了一把利剑。他缓缓往前走了两步，剑尖不知在地面上刮到了什么，发出刺耳的声响。

一阵阴风吹来，火把“噗”地灭了。师无咎回身一剑挑开绵延万里的黑雾，天光从外泄露进来，转瞬间再次被黑雾吞没。

“果然如此。”他道。

这里既然是幻境便不可能和外面是一个时间，所谓的千年，在外面未必有那么久。

有光就说明必然有出路，仲故能出去，必然有他的办法。他不肯说显然是有所顾及，也未必是什么正常路子。出路不可能只有一条，只要能撬开茅星渊的嘴，此局未必无解。

他不动声色地听着四周动静，在银铃发出预警前，他眸色一沉，先一步离开了原地。

……

晏羽黎三人进了个山洞，纵然段俊千般不愿，他们已经被分到一队，捆成一根绳上蚂蚱，再想退出就有些难了。

“前……前辈，真的有东西再追你吗？不如我们分开走会好些。”段俊自被晏羽黎告知后就一直惴惴不安，倒是仲故还是一如既往地没什么反应。

晏羽黎心道，这时候知道叫前辈了，之前不是道友叫得很欢么。

她用哄骗小孩的语气道：“傻孩子，不是追我，是追我们，谁让咱们是一条船上的呢。”

“……”谁跟你是咱们了！

“你放心，如果来的还是上回我遇到的，它最擅长追踪了，我们三个谁也别想跑。”晏羽黎说，“所以还是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

段俊：“……”还不是你引来的，我这算遭的无妄之灾。

晏羽黎踢了他一脚，他：“？？？”

晏羽黎给了他一个眼神：内心戏不要这么多，你学学人家仲故。

段俊：……

学习榜样仲故道：“分开走吧，它是来追我的。”

他怕晏羽黎不信，从大白鹅身上拔下一根毛，白鹅发出一声凄厉的鹅叫。

段俊莫名地看着他，他停了停又去媷毛。

“现在不是时候吧？”段俊想阻止，又看晏羽黎没动，便只敢说说，“做个饱死鬼什么的不适合我们修道之人，我们有三人，就算挨打也不一定一个都跑不了。”

晏羽黎挑了挑眉，这个段俊是有多不着边，这时候竟还想着吃。

没有人理他，段俊悻悻地蹲去角落瞪着两人。

在仲故把白鹅媷秃之前，银铃连响了三声，将快睡着的段俊惊醒。

山洞内吹来一阵湿咸的海风。

三人严阵以待，等了近一盏茶的时间，无事发生。

段俊重新蹲下，用棉花塞住耳朵。

晏羽黎抱着臂一脸无话可说。

仲故：“……”

他开始想二甘了，二甘有什么不高兴的都会说出来，不会像他们这样，不爽的时候把话憋在心里，看着在笑，心中实则没什么好话。

眼瞧着仲故又要去折腾那可怜的鹅，晏羽黎看不下去了，道：“诶你就放过这鹅吧，再媷，它往后该怀疑鹅生了。”

大白鹅垂泪点头，它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了。

仲故看了她一眼，晏羽黎补充道：“放了血，直接烤了吧。”

视线掠过段俊，发现他两眼放光地看着这边，还砸巴了下嘴。